十年感情,她罗一冰说结婚就去结婚了,放下两个字说得轻而易举,好像她不放下她就是这场感情的罪人,是不爱她的证明,凭什么呢?
她打湿了手,稍稍拨了拨头发,以一种自以为“风情万种”的姐姐姿态拦住了迟绪往出走的路,将她圈在玄关处的墙上,压低了声音:“妹妹,约吗?”
黑暗中,她垂落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紧张地握了握拳。
大胆,太大胆了,一句话,四个字,仿佛突破了她过去某根绷紧的弦,林霁予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向一个少女索欢。
迟绪好半天才从错愕中清醒过来,“鲫鱼姐,你以为你是同性恋,全世界就都是?小众群体这四个字你是不是没理解明白?”
林霁予一时没发觉迟绪口中的“鲫鱼姐”是“鲫鱼”而非“霁予”,可对于迟绪的话,她给出的理由很充分,“我在客厅的书架上看到了你的书,《轻舔丝绒》、《半身》、《荆棘之城》,你不是吗?”
迟绪愣了好一会儿才笑开,她对林霁予的忍耐显然快到极致,看似温柔地轻拍着林霁予的脸,实则重重踩着她的脚背,皮笑肉不笑地咬着牙吐字,“我约你个大头鬼,鲫鱼姐,有病就去三院,有需求我给你摇人,我认识很多小姐和鸭子,要?”
林霁予:……
她没想到会从迟绪这得到这样的回答,不是拒绝,更不是同意,而是……
要给她找小姐。
还有鸭子。
“我发现你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是真恶心,”迟绪从林霁予的怀中挣出来,离她远了一些,态度愈发恶劣,“动不动就要冲我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下手,怎么,我犯天条了?遇着的全是老黄瓜,要住就回房,不住就滚,看你一眼我犯恶心。”
房门砰得一声被关上,迟绪以为,她又要抱着垃圾桶吐很久,可事实上又没有,大约因为林霁予是个女人,没那么招人厌。
林霁予被留在了老房子里,她呆呆坐在沙发上,沙发绵软,坐下去的瞬间就塌下去一大块,清冷的面庞上露出几分尴尬,她想,应该是她误会了。
过去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出格之举,今晚不知怎的,没由来地想报复性地冲动一把,结果还遭遇了滑铁卢,尴尬之程度,不亚于让她去街上裸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