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就这样了，那之后，一连数月，多铎都不曾踏足东院。

多尼正式拜了师父，搬出东院，独立居住，他每日晨晚，都会来向陈颜请安。半大的孩子，愈发沉默。

在某一个斜阳西下的午后，多尼向陈颜请安，陈颜让儿子起来，招手让他过去，满桌糕点，都是多尼以前爱吃。

“我听师傅说，你读书很认真，一定累着了吧，额娘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多尼望着满桌零嘴，却不伸手，陈颜以为他不爱吃，“怎么了？是不饿吗？那你带回去，饿了的时候吃。”

“额娘。”多尼抬头。

沉默的孩子，望着他的母亲，目光陡然变得坚定，他说：“多尼一定不会偷懒，会很快的长大，保护额娘。”

“你说什么？”陈颜不可置信的问道。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有理解多尼这番话的意思。

多尼垂眸，“阿玛很喜欢佟佳侧福晋，他都不来看额娘，还有佟佳侧福晋的弟弟，他会抱他，教他练箭，他都没有抱弟弟。”

这里的弟弟，是指和多尼一母所生的弟弟多尔博。

“多尼。”陈颜强作微笑，想要和儿子解释，“不是这样的，你阿玛还是很关心你的，教你的师傅，都是他认真挑选，他每天，都会过问你。多尔博还小，他才几个月大啊。”

“可是他对额娘不好！”多尼倔强道：“我是阿玛的儿子，也是额娘的儿子，他对我的额娘不好，我很痛苦，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多尼!”

陈颜呵斥出声。

可是骂过之后，强烈的愧疚又将她淹没。

他还小，理所应当将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核心。

陈颜伸手将多尼揽入怀中，“不可以这样说，额娘过得很好，不需要你阿玛对额娘好也可以过得很好。多尼很爱额娘，可这是额娘自己的事情，额娘需要什么，会自己去争取。多尼也有自己的事情，你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长大，努力学习骑射。”

多尼哭出声，“额娘。”

“不许哭。”陈颜的声音已经哽咽，却还是强忍悲痛，硬了口气，让多尼收住泪水。

“你长大了就会明白，每个人想要得到的不一样，彼之蜜糖，他之毒药。人和人不一样，多尼想的，和额娘想要的，不是一个东西。”

陈颜不知道儿子懂了没有，多尼站起来，擦干眼泪，向她磕头，“额娘，儿子告退。”

时光转瞬即逝，很快就开了春，府中各处要做春装，阿纳日将缝人绣娘做好的春装拿来给陈颜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