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殿内,气氛凝滞,此刻却是像寒天数九般阴冷,顶着谢植阴沉的目光和徐正居失望透顶的神情。
跪在下方的张之恒亦是不敢抬头,他没成想到,自己一念之差,竟犯下大错。
“张之恒,当初你如何同朕说的?你说你有办法将钱元真等人一网打尽,这便是你的办法?好一个买凶杀人,杀的还是我大景朝的亲王,朝廷命官,好一个炸堤毁坝,这便是你的法子?”
想到方才张之恒的话,谢植几欲控制不住自己,抬手抽剑将张之恒给剁了。
原以为是钱元真狗急跳墙,没成想竟是张之恒在背后操控,旁的人便罢了,竟害得皇兄都受了伤。
还胆大包天,听信南朝人奸细的谗言,炸堤毁坝,差点儿水淹了洛州。
还是没控制住心头的怒火,亲眼见到谢树双眼紧闭,嘴角渗血的模样,谢植心头的痛意骗不了人。
他不愿看见谢树受伤,虽然不想承认,但谢树面对谢樟笑得温和的模样,比气息全无任人摆布的样子,更加顺眼。
谢树终究是,他的兄长,他原以为,皇家的兄弟,有的只是尔虞我诈,什么手足之情,何其可笑。
直到他看见了谢树,看着谢树每每跟谢樟说话时温言细语的模样,像是一个普通的兄长。
那样的包容,就连谢樟这个往日父皇还在时,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混世魔王都如此亲近。
不可避免,他产生了些许嫉妒,明明他也是谢树的弟弟,凭什么谢树只对谢樟这般好。
“陛下,臣,臣也是为了陛下啊,那钱元真为人狡猾,安王身后站着文家,本就是陛下的心腹大患,臣本想着此举一箭双雕,既能除去安王这个隐患,又能扳倒钱元真,才如此行事啊陛下。”
说到这儿,张之恒声线微颤,往前爬了几步,顿了顿。
“况且,况且此次去往洛州,还有洪山桥,此人乃是摄政王麾下一把好手,若是没了他,摄政王那边定会元气大伤,趁此机会,陛下也可将工部收入囊中啊。”
耳旁张之恒的声音打断了谢植的思绪,看着下首跪趴在地上的人,谢植神色微冷,抬手拿起砚台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