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到皇城便不再让进入,宋辞下了马车,跟着指引公公身后坐上了四人抬的轿子。
不知走了多久,轿子终于落了地,宋辞起身出来,入目皆是高高的宫墙。
这筑起的红墙,是阻隔宫外人跨越的壁垒,也是困住宫中人一生的牢笼。
宋辞别过眼,目光落在了紫宸宫三个大字上,眼中的嘲讽一闪而逝。
她跟着领路的公公走了进去,等在皇帝日常批阅奏折的地方,而那人留下一句“你在这里等着,皇上下了朝就会过来,切不可随意走动。”后便出去了。
……
宋辞自那人离开后便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她的目光略过屋子里的名画书法,落在了桌案旁的奏折上,心中止不住的暗想:为什么会带我来到这个地方?不应该在明德堂吗?
就在宋辞百思不得其解时,一声推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宋辞余光一扫,只见一个明黄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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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宋辞,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宋辞屈膝跪下,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礼。
皇帝垂下视线瞥了她一眼,走到桌案前坐下。
“起来吧。”他淡淡道。
宋辞听后直起了身子,默默站在一旁。皇帝目光紧紧盯着她,带着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
“你可知朕今日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宋辞听后心里立刻敲起了警钟,她抬头看向皇帝,眼神中一片茫然。
她低下头,平静道:“臣女不知,但请皇上明示。”
皇帝听后没有立刻开口,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宋辞的身上,心中猜测着她是真的不知还是故作不知。
宋辞感受到他的视线,抬起头就这样任由他盯着,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和拘谨。
皇帝看了许久并未发现什么便移开了视线,淡淡道:“昨日,朕接到消息,说禹州之事事有蹊跷,国公是因为其女宋辞不听命令,私自带兵离开禹州才导致其以身殉国。申时,许多百姓围在皇城门外,要求朕给一个说法。”
他语气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在宋辞身上,“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宋辞听后立刻跪在地上,抬起头时眼中满是悲伤,可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此事纯属子虚乌有,乃是有人故意陷害!”她眼神变得冷冽,言语不卑不亢。“家父新丧不足一月,便已有此等传言流出,可见此人居心叵测意欲动摇我大渊社稷,还请皇上明鉴,还臣女清白!”
说完,她重重磕了一个头,“请皇上明鉴!”
“可是那些人说的有理有据,朕乃是天子,不能只信一家之言。”
宋辞听后心中冷笑,但面上却满是悲痛。她闻言抬起头,眼中有未落的泪水,额间隐约可见血迹。
“宋辞一介女流本应居于后宅,舞文弄墨、习琴赏花。奈何生于宋家,长于北疆,目之所及是千里冰封,遍地尸骨。于是从少时便立下报国之志,研习兵法,苦练武艺,只为有朝一日能学有所成扞我山河!”
“天狼一役,年少成名,臣女自此跟随父亲身侧出入于战场。辞虽身为女子,但既为宋家后人,便决不可做出此等违命之事,以致于延误军情!”
说罢,她眸色坚定,眼睛直视着皇帝,“宋家绝不会出叛逆之人!请皇上还臣女一个清白!还宋家一个清名!”
说罢,她再次把头重重磕在地上,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抬起头来。
皇帝听了这样一番话直接怔在了那里。他在心中设想了无数个场景,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局面。他张了张嘴,可想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良久,他才开口道:“朕知道。”
他语气缓和了下来,声音中还带着丝丝感伤。“可是有人说亲眼看见你带兵离开……”
他语气顿了顿,眼睛直视着宋辞轻拍三下自己的手。掌声刚落,紧闭的大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宋辞侧过脸看去,只见一个人被押着带了上来。
那人一上来看见宋辞就指着她道,“就是她,就是她带兵离开禹州国公才会死!就是因为她!”那人神状癫狂,眼里充满了愤恨。
“宋辞,就是因为你你父亲才死了,是你害死了你父亲!”说着,他就要扑上去,却被两边的人制止了。
他转过身,跪趴在地上,眼中满是愤怒和悲伤,“皇上,国公就是因为她死的!草民是亲眼看见她带兵从禹州离开,去往祁山方向。”
宋辞听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划过一丝冷笑,“你是禹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