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女道人,眼神有些茫然。
女道人拉过少女的手,慈爱地开口:“婉儿,这些年得你陪伴,我甚是欣慰。
你我师徒,感情深厚,我知你舍不得离开我,我亦是如此。
但如今我与你父母约定的期限已到,该放你回去了,且父母多年未见你,肯定十分想念。”
听到师父说起自己的父母,少女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自己幼时便离家来到师父身边,对父母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依稀记得他们十分疼爱自己。
如今突然被告知要回去,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对师父的不舍,也有对父母的期待,还有对未来的一丝恐惧。
努力将诸般思绪压下心头,她回神望向师父温和的眼眸,渐渐红了眼眶。
起身走到对方面前跪下,道:“婉儿自幼体弱,若无师父悉心照料、调理,恐怕早已离世,如何能像现在一样康健。
且您让婉儿知书识礼,博古通今,拳拳爱心,谆谆教诲,婉儿铭感五内,断不敢忘。
如今师恩未报,怎忍离去。”
女道人听着徒弟的真心之语,心头一阵酸涩,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她扶起少女,开口道:“好孩子,我当初将你带至身边抚养,不过因为合眼缘,缘聚缘散,一切随心罢了。
我不希望你我数年的情分给彼此带来任何负担,只要你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少女潸然泪下,扑入女道人怀中,哽咽着唤:“师父……”
将军府芳菊馆内,刘氏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老爷,你说的可是真的?婉儿要回来了?”
她面容姣好,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眼角处有细纹,留下些许岁月的痕迹。
许正淳连忙扶住刘氏,满眼笑意,“真的,柳师父来信告知,下月初就可以派人去吕洲接婉儿。”
他将近不惑,蓄着胡子,因为经常去军营练兵,所以身强力壮,虽肤色偏黑,但一双眼睛很是明亮,看着非常精神。
“好,好……我的婉儿终于要回来了。”刘氏笑着,面上流下两行清泪。
许正淳用袖子为她擦干眼泪,“这是喜事,夫人莫要哭了,你身子虚弱,再病了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