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就好了嘛。”

黎青青懒得跟这个圣母小孩说话，他受到的教育告诉他不可以杀人，有事情找帽子叔叔。可是，那些小畜生不是和他同一年级吗？他们的老师他们的父母难道没有教吗？

越想越气，黎青青一铁锹一铁锹地往坑里铲土，铲到一半还是气不过，指着丁子遥的鼻子骂，“你怎么这么软和呢你？你说刚开始他们打你的时候，你也不还手，后面往你水杯里放东西的时候，你也不跟老师说，后来问你要钱你也不跟家里说，你那嘴是上了锁吗？”

“哪怕老师不敢管，你给你爸爸打电话啊，他是个大人，他会保护你的。”

丁子遥摸摸脑袋，“我跟老师说了，老师说他们就是跟我闹着玩，他会说他们的。我爸爸在外面打工，不可能总在家里，我怕他们来我家害我奶奶。就想着，他们欺负我欺负我就算了，没想到会越来越过分。”

黎青青恨铁不成钢，捡起铁锹递给他，“来！照着他们的脑瓜子给我拍！拍死了算！今天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什么妖魔鬼怪披了身人皮，打不死还是怎么的！”

丁子遥颤颤巍巍举起铁锹，举了好久好久，最终还是放下来。

垂着头，小小声的，“我不能这么做，犯法的。”

黎青青快被他气死了，夺过他手里的铁锹，高高的举起来。

许久，颓丧地放下。

“其实，真打死人我也做不到。”

拍晕还行，拍死实在超出她的接受范围。

丁子遥拉拉她的衣袖，“报警吧。”

“你让我想想。”

黎青青又接着干活，铲土。

坑慢慢被填平，只剩三个脑袋长在地面上，像一个个丑陋的瓜。

她左看看右看看，又低下头看，还是看不出这几个狗东西有什么不一样。

明明长着人样，心怎么能狠成那样？

“丁子遥，如果只判二三十年呢？他们才十三岁，三十年后再出来也才四十三。如果他们出来之后再伤害别人呢？”

“你知道吗？人是有底线的，一旦突破了这个底线，就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我无数次看着你被他们欺负，亲眼看着你被他们打死，我的愤怒每时每刻都在叫嚣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可事到临头，我却做不到。”

“你是个废物，我也是个废物。”

丁子遥猛摇头，“姐姐，你不是......”

黎青青自嘲一笑，随即指着那三颗脑袋，“杀人做不到，打人总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