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我若是长剑之灵,见此等少年,自然也会折服。”
虞东神手中银枪烈烈,他身上的气血丝毫不比项鼎弱,一道道气血长虹冲天而起,那长枪上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带起巨大的气血罡风,如何横扫四方。
一头白虎、一位持枪的男儿以及九百骑虎武卒。
竟然硬生生拦住三千旧吴甲士、一百零八北秦戮傀儡以及两位七境巅峰之辈!
尤其是那九百骑虎武卒握枪的手始终那般沉稳,长枪每每次出总会寻到那三千旧吴甲士战阵的破绽,刺穿几位甲士的头颅、喉咙。
那些黑虎奔踏在大地上,甚至行走于湖中也如履平地。
凶猛的气魄带着咆哮之音,总要吞去敌方甲士的尸体。
而那一心想要杀虞东神的先锋第二道主早已负伤,原本身上的九爪天龙袍就已破破烂烂的盛如辕,此刻神通却被白虎咬碎,以神通逃窜之间又被白虎追上,丢下了一只臂膀。
那龙袍臂膀上的龙尾也被白虎咬碎。
虞东神气魄更盛,他手中那一杆平平无奇的长枪往往会带出巨大无比的枪芒,带起如若陨石坠落一般的火光闪烁,便可轻易刺碎一尊戮傀儡。
洞山湖上,正有一场惊天的大战。
可是,便是盖世的豪雄也有力尽之时。
三千旧吴甲士气血铺天盖地,他们身上那赫赫有名的旧吴甲仿若坚不可摧,又仿佛夹杂着没有穷尽的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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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军伍便是死去上千人,其余两千甲士仍然气魄雄浑。
再加上北秦戮傀儡,这洞山湖上,若无一方破开局面,势单力薄的虞东神也许会被围杀至死。
……
重安三州以外,大荒山上。
脸上带着白狐面具,身穿一袭铠甲,腰中佩着一把长刀的公孙素衣,正远远望着那高大、漆黑的城墙。
“说起来,你们中原学问高深,人心也愈发难测。
地方大了、人多了难免错综复杂,附属之地也难免利益相争。”
公孙素衣身后的披风随风展动,身后三十万北秦儿郎静默以待。
三十万武夫呼吸,就好像是在吞吐云雾,整座天空都变作血红。
呼吸之声又有如雷动。
“若是虞东神这样的人物在我北秦,大烛王目下,绝无有人胆敢暗害他。
可他却生错了地方,生在了大伏。
伱那父亲心思深沉,想要以重安三州铸造一座坠三星的深渊,任凭朝中的魑魅魍魉在天下武道魁首、重安三州世子面前展露獠牙。
谋算与獠牙之下总会生出破绽,就比如现在。
若无这种谋算,若无獠牙,便是项鼎入了大伏,只怕也寻不到洞山湖上这等援兵极远好地方,只怕也杀不得这为下一任重安王。”
公孙素衣身旁明明无人,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却又颇为认真,就好像是在与好友说话。
他长发束起,束起长发的红绳上还悬着一枚玉佩。
玉佩发出微弱的亮光,照在虚空中,竟如同一面镜子一般,照出一个女子的面孔。
那女子身在一处瑰丽的殿宇中,正对镜贴花黄。
面容上还有些疲累。
这女子的身影,似乎只有那公孙素衣方能看到。
“八先生之前便算到……大伏以内会有些波折。”
那镜中的女子徐徐开口:“若真如你说的那般顺利,若虞东神真就死的那般轻易,又怎么算得上波折二字?”
公孙素衣白狐面具轻轻一动,又满不在乎地询问那女子道:“世间之事最怕万一,那虞东神落入如今的局面,便是许多个万一构筑而成。
在这些万一下,他死便死了,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镜中女子反问道:“那我大伏就不能有万一?”
公孙素衣思索一番,摇头道:“大伏已经腐朽,热血之辈少而又少,又会有谁……”
公孙素衣尚未说完。
她忽然似有所觉,眉头猛然一皱。
这位女将军匆匆招手,顿时又有一位披甲的将军送来一盏灯。
却见那一盏灯中烛火……竟然已经熄灭了!
公孙素衣深吸一口气,用手指轻轻拨弄了烛芯。
闪烁而起的火光中,突然亮出一道景象。
却见洞山湖上,有星光落下。
如琉璃一般的剑光如仙人持剑斩下……
公孙素衣瞳孔一缩。
“太白剑光?”
“此等剑光,竟落人间?难道有太白剑楼仙人临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