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南禾雨却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当陆景那扶光剑气透露出分毫,千秀水也似乎越发兴奋,仿佛要出鞘而去,展露剑光。
千秀水自然不是要认陆景为主,名剑有灵,感知到了不凡剑道,也会如同剑客一般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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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第一次见景先生的扶光剑气,那时的扶光剑气还远远没有这般强横,没有蕴育出这般的浩大气魄。
没想到如今,景先生养出的这道剑气越发有宗师气象,怪不得他能够以浮光剑气以神火修为,斩落玄微太子。
其中即便有斩龙台映照之功,若无剑气扶光,只怕也无法那般轻易。”
此时的陆景正转过头去,远远看着不远处抚琴的书楼弟子。
当那些少年抚琴,悠扬的琴声传来,也令陆景生出些朝气来。
“这样的日子虽好,却不知能否如此过一生?”
陆景心中这般想着。
恰在此时,一道神念微动,陆景微微一怔,不由转过头去,看向南国公府方向。
在那一缕被他留在南风眠小院中的神念之下,陆景看到南风眠收拾行囊,带了几壶好酒,又带上了那一只贝南风眠惦记了许久,终究不曾入他腹中的青鬼龟,又认认真真将醒骨真人配在腰间,这才直起身来。
却见南风眠同样转过身来,远远朝着书楼方向,朝着陆景摆了摆手。
“陆景,且等我的消息。”
“我琢磨良久,此事应当还有一些牵连,你身在太玄京中,太玄宫又不会让你远去,还是莫要出手为好。
我拔刀之后便要远走齐国,看一看齐国风物,也看一看沿途的景观。
若事可成,还有伱我饮酒的日子,若事不成……
此事再论,刀客自然要洒脱一些,扭扭捏捏又成得了什么事?”
南风眠看似是在自言自语,可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经由陆景神念,落入陆景的耳中。
陆景听到南风眠不愿让他出手,又看到南风眠脸上那自信的神采,就已经明白他这义兄既然能说出这番话,想来已经有了把握。
可陆景心绪却越发低落。
他仍然坐在小亭中,却也没有去送别南风眠。
“我若能回来,你就来迎我,毕竟功成归来乃是天大的功劳,即便功不成,能够安然回来,也算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可我要走,你倒不必来送我,别离难、不似相逢好,还不如今夜痛饮。”
上次饮酒,南风眠便如是对他说。
于是陆景陪南风眠喝了一夜的酒。
那一夜南雪虎闷闷不乐,等到南风眠喝的酩酊大醉,南雪虎才问陆景:“叔父回太玄京还不足一年,现在又要去齐国。
齐渊王暴虐之名响彻天下,可是与叔父、与先生、与我也并无几分关系,他为何非要去?”
陆景喝得摇摇晃晃,一边和南雪虎架起南风眠,送他回房,一边对南雪虎道:“有人听了传闻中的事,总会感叹几声,咒骂几声,他们是心中良善之人。
而有人听了传闻中暴虐之事,却想着如何提五尺长刀,斩去暴虐的源头,这等人……是真正的侠客,他在自己的醒骨真人中养着任侠之气。”
南雪虎似懂非懂,眼眶通红,却终究不曾多说什么,只是将南风眠扶到床榻上,又为他盖好被子。
正因为有这一夜,南风眠白昼离京,陆景却不能去送他。
一旁洛述白、南禾雨都感觉到陆景情绪的变化,他们循着陆景的目光,看向远处天天际。
此时还不到正午。
却因为有了春季难得的烈日,远处云的边际也难得染上了一抹金黄。
天空在缓缓变亮。
日光从厚重的云雾中拱了出来,春光正好。
“景先生,今日的天色真是好,天显的极高极清,自春到来,却难得有这样的风光。”
南禾雨看着天空,看着天上的美景,难得发出一声感叹。
洛述白有些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