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一边走着,一边指了指侧边一块牌匾。
“若公子有善心,可捐几两银子,毕竟这都是些可怜人,正需要善堂中这些少爷小姐这等贵人,才可活下去。
若是捐的多了,公子的名姓还可被篆刻在远处的牌匾上,让这玄都中的人们,都知道公子的善念。”
陆景目光落在那牌匾上。
只见有许许多多名讳,被篆刻在其上,捐银多者······竟然多达上千两银子!
那牌匾上,名姓密密麻麻。
而牌匾最上,却又醒目篆刻了许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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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人身,许白焰不忍见其忍饥挨饿,亦不忍见其沦落街头,今日诸位助我,便是相助正道,万世有功!】
这几行文字入木三分,其上还镀了金,光芒璀璨。
陆景不动声色,询问道:“玄都中的好心公子、小姐,竟然有这般多?
如此之多的银两,只怕可以同时供养上千个孩子了。”
那小厮由衷敬佩道:“这些可怜人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再加上寻常时常施粥,时常救济其他州府的百姓,所以此时善堂中的可怜人,倒是并无那般多。”
小厮这般回答,又看到陆景只是询问,并无掏出银两的举动,便说道:“还请公子见谅,只是院里地方有限,还要接待许多捐过银两的少爷小姐······”
陆景从袖中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小厮,眼中异色闪过,道:“我只是慕名而来,你们倒也不必招待我,我逛一逛,也就离去了。”
那小厮看到陆景手里的十两银子,神色平常,笑道:“既是公子的心意,我们这边收下,却不知公子姓名?”
陆景转头望着那牌匾,问道:“十两银子,只怕上不得那牌匾,便只是一番心意,又何须说名字?”
小厮眼中带着些歉意,笑道:“那牌匾上的公子小姐,都是大善之人,少说都捐了二三百两银子······还请公子见谅。”
他说完,见到远处又有人进来,又径自去招待了。
陆景在这善堂中走着,心中却想起重安王府送来的信件。
重安王妃确实极为看重陆景,已然尽力去查了槐帮和许白焰。
若只查玄都,只怕查不到什么。
可重安王妃在短短数日,深查槐帮,却发现一件事······
每过几月,重安三州都有极隐蔽的槐帮船只停靠,那船之上并非是什么稀奇的货物,而是······许多孩童!
这些孩童来了重安三州都要被分散售卖,卖给许多大府子弟作为家奴,又或者从此成为槐帮一员,成为抛头颅洒热血的水鬼,成为大街小巷中的槐叶,更惨些的······
更重要的是,被卖做家奴的孩童似乎极擅服侍公子小姐。
至于那些水鬼、槐叶,则往往思维麻木,口齿不清。
重安王妃在信中说······
“船只隐蔽,地方大员也向来不理会槐帮船只,天下流民无数,若不知这船只来源,若非也一同查了许白焰,即便是王府,只怕也
猜不到这许白焰的善堂和那槐帮的关系!”
“我派两位元神修士查了其中二、三个家奴孩童,他们记忆模糊,却隐约记得烟雨桥,隐约记得许白焰。”
陆景左右四顾,心中涌出许多怒意来。
“这善堂中的孩童几个月便要换一波······许白焰声称是善堂花费重金,在各道府中寻找殷实人家,给他们钱财,让他们养育,善堂中人也会时常回访······”
“这玄都中的少爷小姐们,不论是为了扬名还是为了心中良善,捐出这般多银子。
若他不立这些名目,不换这些孩童,又如何能够消化掉这般多的银两?”
“而且······卖掉这些孩童,还能有许多收益,这善堂本身便是一处培育家奴之所在,那些五六岁的孩童,便要为这些少爷小姐端茶递水,便要学着察言观色,幕后必然有人教导他们!”
陆景深吸一口气。
脑海中,许白焰那一张天质自然的面容落入他的脑海中。
陆景不得不承认,许白焰这善堂一举,丧尽天良之余,却为他带来了不知多少名利。
他因此拜了名师!
太玄京中,许多人盛赞他,乃至有大儒替他引荐,入了太常寺为协律郎!
以这善堂为根据,许白焰结识不知多少大府公子、小姐,为自己积累清名!
善堂所得,丰厚无比,此刻堂中不过养了七八十个人,积累下来的银两,只怕已然如同山岳!
······
陆景眼神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