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单于!果然不出我们所料,这一切都是秦王昊的阴谋!他早就杀了沙托摩,现在秦军军营里的沙托摩部下,都是他让人假扮的,目的就是引我们偷袭秦营,再伏击我们!”
左谷蠡王来到冒顿营帐,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冒顿听后,一下子跌坐在胡凳下,浑身已是冷汗淋漓了。
隔了许久才听他满是愤慨地道;“赵昊这庶子!果然奸计百出,寡人险些遭遇全军覆没的厄运!”
“大王,现在最要紧的是抓住伊稚卢,是他传递的假消息!”
“你说的没错!该死的伊稚卢!”
冒顿听到左谷蠡王的话,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朝外面怒吼:“来人!速速抓住伊稚卢!”
可是已经晚了。
伊稚卢早就带着部下,以抓刺客的名义离开了营地。
正准备离开的赵信和阿利突狐闻讯赶了过来,其余跟着冒顿出征的匈奴将领也闻讯来了。
冒顿没有多言,直接招呼众将一一落座,要左谷蠡王把最新的情况禀报给众将,众将闻之大惊。
“什么!?伊稚卢竟敢做这种事!简直该死啊!”
“伊稚卢这个叛徒,大单于对他不薄,我真是看错他了!”
“伊稚卢狼子野心,着实该死!我这就去砍了他!”
“我也去!”
听到众将纷纷对伊稚卢表达愤狠之信,冒顿虽然也对伊稚卢的背叛怒不可遏,但只能用粗糙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厚实的胸膛上,顿足长啸:“都是寡人轻信了伊稚卢,求胜心切,险些让我大匈奴仅剩的二十万儿郎死无葬身之地;
今日之事,错在寡人,寡人现在当着诸位的面,断发谢罪!”
左谷蠡王接过冒顿的断发,挂在身后的剑架子上,他血红的眼睛仿佛有火焰灼烧,怒气从鼻翼间直扑扑地打在众将的脸上。
“都是该死的伊稚卢!他早就知道那是冒顿的奸计,还让我们去进攻秦营!昨晚那起刺杀,估计也跟他有关系!”
说完,左谷蠡王当即拔出佩刀,在手间划出血迹,用舌尖舔舐手上的血迹道:“请大单于允许我去灭了伊稚卢全族,踏平反叛者,以雪吾等被愚弄之耻!”
“踏平反叛者!灭伊稚卢全族!”
“踏平反叛者!灭伊稚卢全族!”
“踏平反叛者!灭伊稚卢全族!”
“诸位大王、将军息怒,请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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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不语的赵信,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狂怒的激愤,他直接挥手打断了众人,示意他们冷静下来:“伊稚卢固然可恨,但伊稚卢全族不能杀!诸位有没有想过,我大匈奴如今的处境,还适合内讧吗?如果我们灭杀了伊稚卢全族,踏平了反叛者,其余部落虽然会被大单于的权威所震慑,但也会被大单于的残忍所吓到;
一旦我军与秦军开战,陷入持久,他们还会一如既往的支持大单于吗?”
“将军这么说,莫非是要放过反叛者?”
左谷蠡王抬手制止了赵信:“我们如果不处置反叛者,以后会有更多的部落王挑战大单于的权威,别说秦军还没打来,就是秦军打来了,我们也要及时清理反叛者,否则如何安定军心!”
赵信并不在乎左谷蠡王与伊稚卢的竞争,他在内心瞧不起这个匈奴王的短视和浅薄,也素知他和伊稚卢都不是什么好鸟,都垂涎大单于之位。
他知道,自己虽然是冒顿的心腹,但毕竟是中原人,这种匈奴内部的权力斗争,最好别参与为好。
但现在这种时候,可不是内斗的时候,他必须要站出来说两句肺腑之言。
因为在他心中,除了冒顿,无人能领导匈奴与赵昊作战。
却听他道:“臣素知大王深得单于信任,也在维护单于的威严,但是,大王有没有想过,我们偷袭了余河镇之事,很快会传到秦军耳中,以秦王昊的秉性,恐怕不会在安于跟我们玩阴谋诡计,而是直面我们,开启决战!”
“而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因为大王突袭余河镇,暴露了我们的踪迹!”
“这”
赵信的话音刚刚落下,大帐内便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得到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此时,帐外吹来一阵山风,掀起冒顿的长发,突出他饱满的额头,显现出脑门上突然颤动的青筋——
那是他思考的样子。
“寡人已经错了一回了,不能再错第二回了,这一次,寡人想要好好跟他打一仗!”
说完这话,冒顿忽地感觉有些好笑,他纵横草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畏缩自己的对手,现在直面对决,倒是如释重负了一般。
“传寡人令!立刻整军布防,静待秦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