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因为个子不高的原因,看得不是很清楚,于是疑惑的追问孙县令。
孙县令瞥了一眼,道:“应该是征粮未凑够数额的人在示众!”
“哦?本王倒是有些好奇,想看看。”
“呵,那就去吧!”
说着,两人便骑马走到人群附近,有小吏见孙县令到了,连忙跑上前行礼:“小人见过孙县令!”
赵昊一看人群里,百姓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有几个木架,上面吊着几个人,垂头一动不动,也不知死活。
木架下面也有几个人,戴着枷锁,跪在地上,咬着牙齿,汗水不停地从额头上溜出来。
赵昊眉毛一拧,转头看向那名小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吏看了眼孙县令,讪笑道:“回上官,这些人都是征粮不足数额,又拒不补交的刁民!”
“让他们当众受罚,省得以后再有人拒交!”
人群里有百姓听见官府来官了,纷纷回头看向赵昊二人。
“草民拜见两位上官!”
一群人乌泱泱地跪了下来。
孙县令面色一肃:“快起来!诸位快起来!不必多礼!”
“上官!小人家中是真的没有粮食了啊!求您把我阿父放下来吧!”
一名少年顶着脸上几道血红的鞭痕,嘶哑着嗓子扑到孙县令脚边,哭喊道。
孙县令仿佛戏精附体一般,满脸悲切,也不怕脏,立刻将少年从脚边扶起来,关切道:“孩子,哪一个是您阿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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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揉着红彤彤的眼睛,指向木架左侧一个骨瘦嶙峋的花白中年。
孙县令连忙招呼周围的小吏,道:“快!快将人放下来!”
说着,还没等小吏动手,又一路小跑进人群,用手将官袍塞进裤子里,露出满是布丁的裤腿,然后亲自伸手释放掉在木架上的少年阿父。
众百姓见状,立刻上前跪伏,替自己家人喊冤。
孙县令连连摆手,满脸仁善:“诸位快快请起,为官一方,当造福一方,这些都是本官该做的!”
说完,又义正言辞地道:“本官已经知道你们的难处了,来人啊,把他们都放了!”
“诺!”
小吏们互相对视一眼,齐声应诺。
百姓们激动呐喊;“好官啊!好官!”
赵昊看着这一幕,瞬间无语,心说古代能当官的,果然绝非泛泛之辈。
就见孙县令站在人群中,满脸沉痛地道:“本官虽然只是一介小小县令,但也是吃朝廷俸禄的!”
“所谓当官不为民,不如回家种粟米。这些丧尽天良的坏官,竟然让无粮百姓捐粮,简直岂有此理!”
“伱们本就生活困苦,他们这是往父老乡亲们的伤口上撒盐呐!”
“畜生不如!畜生不如啊!”
“我孙丕代这些罪人,向父老乡亲们请罪了!”
说着,瞬间抽出一旁小吏的佩剑,抓起一缕自己的头发,唰的割断。
周遭百姓无不震惊动容。
这是真正为民做主的好官啊!今日总算见到青天了!
“你们这些暴吏酷吏,为虎作伥,竟敢将无粮百姓栲在木架之上,无法无天,来人呐!将这些铁石心肠的酷吏押往大牢,每人杖刑十杖!”
“冤枉啊——”
众小吏齐声喊冤。
孙县令庄严肃穆:“再敢喊冤,重责五十!”
此言一出,众小吏如丧考妣,纷纷跪地伏法。
赵昊则冷冷看着这一切。
这些小吏跪地伏法的时候,眼神中一点恐惧都没有,显然是老演员了。
眼见众小吏被兵卒带走,几名架子上的百姓被释放下来,孙县令又环顾众百姓道:“诸位父老乡亲都散了吧,再给朝廷一些时间,相信朝廷一定会整顿吏治,让父老乡亲们安享太平!”
此言一出,惹得不少年长的百姓老泪纵横,所谓的太平,他们不知期待了多少年了,可惜遥遥无期。
赵昊看不得这种虚伪的场面,索性不再去看孙县令表演,转而将目光落下人群。
只见一部分百姓开始陆续离开,一部分百姓伫立在原地不愿离去,还有一部分则满脸鄙夷的看着自己。
这是什么狗官?看看人家孙县令一裤腿布丁!他穿的什么绫罗绸缎?可恶!孙县令说的坏官,绝壁是这小子!
赵昊:“.”
他娘的!自己怎么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这时,孙县令笑呵呵地看向赵昊,心说年轻人终究还是太年轻,自己跑来当显眼包,怪得了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