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台的人……让人给劫了……”
林孽龙沉声道:“那件东西也丢了。”
王神道闻言,神色未动,却是陷入沉默,过了半晌,那苍老的声音方才幽幽响起。
“李祖玄根……独缺了那一枝……当年那个男人留下的祸患……”
“鱼龙台跟对方照面了……手段诡异了些,似是归墟所为……”林孽龙已经掌握了所有的情报。
身为天师,对于京城附近的风吹草动了若指掌。
“归墟啊……神宗留下的大祸,延绵千年至今……确实麻烦……”王神道幽幽轻叹。
小主,
“嗯!?”
林孽龙神色微变,不禁动容,似乎听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不是归墟做的。”
就在此时,王神道突然开口道。
“不是归墟?”林孽龙不由错愕:“可是鱼龙台……”
“这些年归墟背的黑锅也不少了……它们的存在似乎还真是有些价值……不过这件事绝然不会是他们做得。”王神道沉声道。
“归墟的人,不会动那东西。”
“府主,我不太明白。”
“你跟小楚进宫一趟,问一问……那一脉的人是不是有人出来了。”王神道未曾解释,只是开口吩咐道。
他所说的小楚,指得自然便是第四天师【楚望天】。
“应该不会吧……他们的人不会轻易出来,如果出来,那口钟便会示警。”林孽龙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时移世易……玄天道种已然出世,那口钟怕是多半失效了。”
王神道须发鼓动,苍老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骇人的精芒。
“小林啊,你记住了……玄天道种一旦出世……很多规矩便不存在了……以前遵循的规则……也都无用了。”王神道幽幽道。
林孽龙闻言,神色变得凝重万分,尤其是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
哪怕身为天师,对于【玄天道种】出世的影响,也揣着不可言语的担忧。
“小林啊……无须忧愁……神宗留下的天……塌不下来。”
王神道神色坦然,不见半分波澜起。
他挥了挥衣袖,顺身又躺了下去:“你去吧。”
林孽龙点了点头,行了一礼,深深看了一眼复又入睡的老天师,旋即转身下了观星台。
“黑剑……黑剑……杀千刀的黑剑……”
夜穹如大幕,观星台上一阵呢喃轻语响彻,恍若梦中呓语。
……
次日,李末早早便出了门。
许久之后,他终于又骑上了奎刚,晃晃悠悠先来到了京城南城,点上了一碗豆腐脑,一笼猪肉大葱馅的肉包子……一口咬下去,汤汁滴漏,落入盛着豆腐脑的公鸡碗内,白花花的豆腐上顿时飘起了油花。
此刻,天色尚早,东方也才露出一抹鱼肚白,可是街上却已经热闹起来,贩夫走卒,三教九流,来来往往,便为这滚滚红尘增添了许多烟火气。
李末从小便在山上,对于这样的烟火气最是喜欢,有时候窝在路边茶馆,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听着有滋有味的事,颇有意思。
“我是送货的,还是你是送货的?我说你是小件货就是小件货,我说你是大件货你就是大件货。”
“小娘子,到底多少钱才能打动你呢?”
“公子自重,奴家只是卖豆腐的,多少钱也不能在这里打洞。”
“姓白的,别给脸不要脸,隔壁卖银的老板说了,钱财到位,可以干废。”
热闹的街市便是这红尘的缩影,让李末这顿早饭吃得是有津有味,尤其是临了,他还看了一出寡妇捉奸的大戏。
“果然做人最有意思了。”
李末咧着嘴,心满意足,丢下了五个大子。
“老板不用找了。”李末难得地大方了一回。
“客观,你还少给了三个大子。”
老板看着桌上的钱,猛地抬头,却早已寻不见李末的踪影。
“操他妈的,穷逼还跟我摆大爷的阔。”
小摊贩拿起桌上的五个大子,骂骂咧咧,啐了一口吐沫,只觉晦气。
……
京城,玄天馆。
李末刚到便迎面碰上了一脸睡眼惺忪的商虚剑,他疲惫的眼神中却藏着一丝满足。
显然又是笙歌不止的一夜。
“老商,你这小身板吃得消,钱包吃得消吗?”李末随口问道。
商虚剑的官位可比洪小福还低一阶,在京城,每个月的俸禄根本不够这样开销。
好在他家底子还算殷实,在龙渊府算得上是一方豪强,因为他进入玄天馆的关系,今年以来可是扩张得厉害,大有与昔日豪强林家一争高下的意思。
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