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从水面上滑行而来,奇怪的是,它在刹车时还能发出吱吱的声音,像这水面对于它来说是固体的一样。cascoo
轮胎停止转动,上客车门正对着两人位置打开,车门中的几步楼梯上贴了个小标志牌,写着‘注意脚步?’,但那个问号,看起来有点像是被污泥遮去了一部分的数字‘2’。
司机是一只螳螂,他穿着深蓝色的工装,领口松垮垮地敞开着,尽管不知道它是如何用一对镰刀来把持方向盘,但它那大大的复眼正盯着门外看,像是在询问淋雨的人要不要上车。
当然要上车,虽然不知道这解谜游戏的目的是什么,但显然暂时按照对方的设计玩下去,是比较稳妥的选择。
苏明依旧能够联系得上副官,想要离开,那随时都可以。
但如果走了,虚无之手必然不会出现,然后他又会插手丧钟在两个地球上正在进行的游戏,故意捣乱。
所以,上车,要砍某个人,首先是要先找到人再说。
拎起因为淋湿而导致制服泛出陈年臭味的表弟,捂住头顶上的猫猫,丧钟一步就跳上了大巴,随后就听到气泵运转,车门在身后轰然关闭。
车厢里空无一人,除了驾驶员螳螂之外,没有别的旅客。
这是一辆美国常见的州际长途大巴,在正常的世界里,这种车上常常会有各种绝望的人,比如家人死光后要去投奔亲戚的孤儿,犯了事后要偷偷跑路的街头活力分子,刚从墨西哥边境过来肚子里却装着别人‘货物’的骡子等等。
当然,更多的是那些昏昏沉沉,从上车就开始睡觉,彷佛行尸走肉般的出差小职员,它们总是那些特殊之人的背景板。
在美国,车子和油都很便宜,要是这都买不起,出门还要坐州际大巴,那么确实是够惨了。
一条不宽的过道,两边各是两排破烂的座椅,车厢中还脏兮兮的,角落中还有蟑螂爬过,不管怎么看,这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大巴车。
司机也没有让几人缴费的意思,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就动起来了,虽然大水淹没了路面,可他似乎知道该往哪里开。
天地间只有银色,从车窗看向外面,风景也没有什么不同。
“能听懂英语吗?”苏明试着和驾驶员交流,毕竟车上看起来能够交流的对象不多。
螳螂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从挡阳板上摸了一副墨镜下来,戴在了脸上,能不能听懂英语另说,但这显然是生人勿近的意思。
“啊,果然还是得用这个,我的物理说服器,或者叫分歧抹除机。”
见到这个反应,死侍笑着反手就把自己背后的武士刀拔出来了,耍了个刀花,准备往驾驶员脖子上比划:
“这种不合作的人我见多了,一般情况下,我会给他们的蛋蛋上放火蚁,然后把他们的手指一根根切掉,塞进他们菊花里,让他感觉痒却没法挠。但现在有个难点,螳螂没有手指,表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也别做。”
司机不想搭理人,苏明也没有强求,他拉着表弟往后排走,把猫抱在怀里:
“也许这相当于过场动画,等一会,车上会发生一些事情,而这故事和司机无关。再说,连小学生都该知道,车辆行驶中不要杀司机啊。”
只有开车的驾驶员螳螂认识路,可不就得留他活着么?
苏明何尝不想让绞杀直接把那虫子脑袋一口闷了,但,这游戏才刚刚开始,在摸到虚无之手所在地的具体线索前,还是不要急着跳出游戏框架。
“不知道,我以前好像没有杀过巴士司机。”死侍歪着脑袋开始回忆,但脑癌让他记得不是很清晰,他都有点记不清自己有没有纽约地铁的月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