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明天是工作日。”
路森源不知何时进来的,他不紧不慢地拖了椅子坐在床的另一侧,轻轻握住了乔织皮包骨的手,眷恋地、一动不动地凝望那张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小脸。
“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她不知道能对他说什么,于乔织也是。
路森源一言不发,肇倾期捏着衣角逃出了病房。
她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可是身心的冰冷怎么捂也捂不热。
他们谁也没有再多动作,一个被强有力的拥抱包容着,一个只想静静地陪着她走出来。
这段时间,福鼎鼎听过太多她悲伤但痛悔的哭声,哭得无声,或哭得隐忍,他听见她的心跳每一声都裹在泣声里,被悔恨和歉疚混合鞭打,痛苦挣扎又切望更痛。
其实他无数次想告诉她,肇倾期,你没错,你也是受害者,请你不要给自己妄自加罪,你自身已经伤痕累累,你没理由承担真正罪魁祸首的全部悔改。
他想说,说肇倾期,乔织不会怪你的,她肯定不会,情比金坚的友谊,她也不容你这样折磨自己。
他想说很多,那些烂俗的道理和话术,虽然像安慰,但那是切切实实的真理,她明明也懂得,只是被放大的悔意蒙了心……
所以,他只说了最明显最热烈的那一句。
“肇倾期,我爱你。”
日子再怎么晦暗,也还在继续。
浑浑噩噩了好几天,在第无数次走神被老师赶到门外罚站的时候,肇倾期终于倒下了。
醒来在医务室,身边是班长常安。
“莫老师刚走,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正午阳光有些刺眼,肇倾期捂着眼睛,嗓音沙哑,“我没事。”
“……放学,你要和我们去吗?看学委……”
常安听说了她们的事,作为班长常去医院看望,他多多少少理解一些肇倾期的心理矛盾,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希望她可以走出来。
“那个,我有个叔叔在德国开了个假肢公司,你帮我问问乔织,她需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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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倾期微微一顿,她明白常安这一番话的用意,无非是希望她和乔织好好谈谈。
“你下午不是要去吗?你自己问不就好了。”肇倾期不正面拒绝,“而且,她有家人有男朋友,考虑也是他们考虑,我一个外人……”
肇倾期下床穿鞋,没理常安的呼喊头也不回地离开。
还是去了,病房里同学们围着病床叽叽喳喳,乔织苍白的脸上也有淡淡的笑容,她躲在门外,垂眸听着。
人走光了,病房又恢复安静。
她转身欲走,病房里传来的声音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