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配备着精密医疗设备的独立观察室内。
脚背静脉遍布针孔,浑身又被血色的纱布缠得密不透风的妮璐正坐在病床上,眼睛望向不远处的屏幕。
在显示屏中,两个头发染黑,穿得一本正经,但是耳朵上还留有耳洞的少女正泪流满面地述说着什么。
但是在妮璐的眼中,却只能看见两个面容扭曲的怪异人影正张着血口,对着她咆哮道:
“矮砸!你这个胸前没有一点起伏的可怜鬼。”
“瞧瞧你这副样子,往日的嚣张气焰呢?为什么不用你的手来反抗我呢?是做不到吗?”
“真可怜呐,我举办了一场烤肉聚会,你猜猜是谁被邀请了却依旧不能来?”
“咦?你为什么不笑,是因为不开心吗?”
丢你妈妈的吻,果然这些话不管听多少次都觉得十分火大啊……
而且这也太荒谬了吧,连我的幻觉都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
可恶,都怪那个家伙……
要不是现实中打不过她,不然我说什么都要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强忍着全身上下遍及肌肉,深入骨髓的剧痛。
妮璐不爽地撑起眼皮,深深地喘了口气,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想象着某个人跪倒在地,可怜兮兮地求着自己放过她的模样。
心中舒爽的同时,精神也勉强恢复了平静。
于是她无视了眼前正在崩塌和扭曲的世界,以及周围那刺耳难听的辱骂声。
声音嘶哑地说道:“别担心,我的咳咳咳,身体虽然还有些问题,但起码控制住了。”
“现在只是在隔离检查,所以你们没事就不要来看我了,进不来的。”
“我现在听不清你们在说什么,具体事情等以后再说,对了,回头记得替我向大家报一声……”
正在说话的少女顿了顿,只见包裹着肚皮的纱布上,正缓缓撑开一条裂缝。
可以看见有密集的眼珠子正在夹缝中充满恶意地注视着她。
仿佛视若无睹一般,妮璐接着继续道:“算了,你们还是不要向她们透露什么,她们问起来就说我很忙。”
“没事的话今天就先这聊到这里,我要休息了,等我有空会联系你们的……
“对了还有,不要忘了写作业,回头我要检查的啊……那就这样,莎莎,替我把通讯断了,还有屏幕也关掉,我看得头痛。”
【明白,本次通话已经终止,将为您保留通话的录音。】
随着温柔的女声从音箱中响起。
很快那几位下属心急如焚的表情,便随着屏幕的熄灭一起消失不见。
周围的世界还在不断扭曲,那些狰狞可怖的面孔依旧留在原地不停说些什么。
刺耳的声响中,妮璐听不见AI的回答,也无法分辨自己的小姐妹是否还在关注自己。
但此时的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随着心中一口气卸下,一直强迫着自己维持平静的少女终于绷不住了。
这一刻,全身的痛楚就像火山喷发一般愈演愈烈。
在肌肉痉挛的抽搐中,只觉得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经历前所未有的极端刺激。
以至于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瘫软在床上,咬紧牙关,汗出如浆。
不远处的监控器闪烁着绿光,将这一幕传递给远方的医疗室。
看着监控中的红发少女在痛苦的嚎叫中。
挣扎着忍不住向上弓起腰身,将束缚在腰间的拘束带撑得“咔咔”直响。
一众跟着熬夜陪护的医生都忍不住摇起了头,神色各异。
“唉,哪怕使用了最温和的新药也没什么效果吗?”
有人叹息了一声,随即疑惑地说道:“还是病人体内的东西在作祟?可是那究竟是什么鬼?”
同样的疑虑也出现在所有人心中,场上一时陷入了沉默。
便在这时,有人双手抱胸,用着一种莫名期待的语气回答道:
“根据上面给出的说法,听说这是对方在高度失控的过程中变异出来的……”
“可是到目前为止,我经手的失控者尸体不算那些残缺的,再怎么说也有三位数之多了,却没有一例出现这种情况。”
“是体质的原因?还是在巢穴的影响下产生的特殊现象?真想亲自解剖她看看啊……”
他的话刚说完,身旁就有同事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得了吧,还解剖呢,让你去给她做手术你敢吗?不敢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怎么帮对方缓解痛苦,再这样持续下去,难保她的意志不会崩溃,到时候万一再失控就不好了……”
“可是我们也不能再用药了吧?”一位年轻的女医生接话道,她满脸愁容地皱起眉头,“新药也试过了,强效麻醉药、以及六幺零号镇定剂也试过了,难道还要继续上更高剂量的……”
“那并没有意义。”一名研究员推了推眼镜,出声打断她道。
在众人聚集的目光下,他面不改色地继续解释:“说到底这些异常反应,是病人体内的东西在抵抗药物的作用并刺激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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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搞清楚它原理的情况下,我们用再多的药也于事无补,反而可能进一步加重妮璐小姐的负担。”
“事到如今,在我们获得批准,允许采集对方身体样本进行研究之前,还是只能依靠……主任的那种方法来安抚对方了。”
此话一出,场上的所有人便将目光转移到一名地中海男人的身上。
霍主任,曾经担任过军队医生,为人遇事冷静,行事果决。
在别人眼中是个非常可靠的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