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东德朝决明挥了挥手道:“决明,备车,去陈宅。”
陆言卿有些茫然,直至到了陈宅的花厅依旧觉得有种做梦的感觉。
姜川柏坐在上首冷眼看着厅里的几人,很是不耐烦。
三娘瞪了他一眼,对他道:“这是陆言卿,是我女儿的朋友。”
“女儿的朋友”这几字,三娘咬字异常重,她哼了一声接着道:“他啊,小小年纪便是举子,还考上了睢阳书院,明日便去书院报到了。”
姜川柏迅速打量了一番陆言卿,视线又落到三娘身上问道:“与我何干?”
姜东德气不打一处来,他哼了一声以示抗议,便转过身去。
三娘捂住胸口,劝自己冷静,她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松烟怀着身孕,陆祖母是我给她寻的嬷嬷,不做粗活,只陪她说说体己话,工钱你好好开。”
姜川柏掀了掀眼皮,扫了眼陆祖母,又扫了眼陆言卿,幽幽道:“人是你请的,工钱为何是我开?”
姜川柏话音将落,迎面飞过来一个物件,他目光一凛,侧首躲过。
姜姜上前一看竟是只乌皮靴,他憋着笑,拾起那只乌皮靴给姜东德送去。
姜东德气的满脸通红,大口大口喘着气,原本梳齐整的发髻,竟散落下几缕发丝。
“老爷,您消消气,少爷这不是还在气头上么。”姜姜在一旁轻声劝慰,替他穿好乌皮靴。
那头的姜川柏见姜东德如此盛怒,他心里稍稍舒坦了些。他轻咳一声,招呼黄老上前吩咐道:“先将人安顿到松烟院子罢,明日领着去司徒府,便说是姜家请的嬷嬷,回头松烟能走动了,便让他们送回陈宅来,人还未出嫁便住到夫家成何体统。”
三娘嘲讽道:“呵,论说体统,谁能比的上你陈老爷啊。”她起身,拢了拢身上的包袱道:“这是陆祖母亲手给澜王妃绣的帕子,我要亲手交给她的丫鬟,你让我进去见翠衣。”
姜川柏磨了磨后槽牙道:“我这从未有澜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