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热闹,宫中也喜庆。
除夕这晚要守岁。
二更过,戚染染打了个哈欠。
应该是怀孕的原因,她总是容易犯困,已经熬不了夜了。
不过,新的一天开始,新的一年到了,她没有忘记事先的准备。
戚染染身后靠在软枕上,又打了个哈欠,示意,“那个,你把手伸出来。左手哈。”
“做什么?”
问着话的同时,宇文宸已经把手伸过来。
手指修长匀称。
“闭上眼睛。”
宇文宸失笑,由着她闹,配合地闭上眼。
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套在了无名指上。
宇文宸睁眼,看到待在在无名指上样式有些别致的东西。
像是戒指。
戚染染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不错,不错,我喜欢。”
宇文宸显然不太认可,想要摘下来,“朕何需戴这些。”
戚染染赶紧拦住,“不能摘的。”
“为何?”
“这是婚戒,戴在无名指上证明着你已婚的身份,这得戴一辈子的。”
宇文宸顿了顿,轻咳了一声,准备提醒她一下,“朕想,在北虞,应该没有人不知道朕已婚吧。”
戚染染有被噎到,眨了眨眼,随即仍旧表示,“那也得戴着,就当是个记号。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我的。”
…………
漆黑的房间中没有亮一盏灯,在窗边僵坐的身影已经坐了很久。
欢笑声从窗外遥远的传进来,更衬得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手指收拢,一点点将羊皮卷收拢,攥出褶皱。
凤千裳想到了离开南原时母后的叮嘱。
母后说,一定要把这件东西留好,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千万不能打开。
她以为这是无比珍贵的东西,为了保命交了出去。
却没想到它又再次回到了自己手上。
万不得已的地步……
她现在不就是万不得已的地步?
还有什么,能比她如今的情况还要更差?
所以,在一刻钟前,她打开了羊皮卷,看到了上面记录的文字。
于是,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母后不让她打开。
只怕母后早就看过这里面的内容,知道修习禁术要付出的代价,所以,才会有先前的那番话。
而今,南原已向各国明确发出了捉拿她的通缉令。
她带着一身伤疤,勉强捡回了一条性命,却没有任何依仗。
她已无路可退。
如今的她,苟延残喘,当真如丧家之犬般,做尽了卑贱之事,只为求人收容。
她不能指望别人替她手刃仇人。
她只能让自己变强,强到可以面对一切风波。
那些她所痛恨的人,夺走她一切的人,她要亲手解决他们的性命。
攥紧的手慢慢松开,她眼底的情绪逐渐被阴毒的报复所取代。
“父王,母后,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也会为自己报仇,我一定会用凤烟烟的血祭奠你们的亡魂,我一定会做到。”
…………
京城的另一边。
看着面前人的背影,姜离唇色略白,冰冷的面容上难得出现惊慌,“主人,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司白羽微微侧头,“为何有此一问?”
姜离视线回避时,眼底难掩空洞。
没有吗?
如果她没有做错事,为什么不让她跟随?而是让她留在京城。
“你留在京城,盯住一个人。”
姜离心中想到一个人,“难道是……凤千裳?”
司白羽微微垂首。
他的眼睫很长,从天空飘落的雪落,落在他的眼睫,在冬日的寒风凛凛中无形添加了份缥缈般转瞬即逝的美感。
他道,“留她性命,是让她去做对计划有利的事。但我不想,也不愿意,她亦不能,她伤到不该伤到的人。”
说话时,他唇边溢出白雾,很快在北风中消散。
即便是一把迟钝的刀,也会有需要用到的时候。
可迟钝的刀就是迟钝的刀,能够利用的价值有限。
在有限的范围中,需要时拿起。
若用的不顺手,就不该再留着了。
“是,属下明白,属下会尽力做好。”
司白羽似是应了一声,接着已经乘上了离京的马车。
前路漫漫,他推开窗,往身后的京城看了一眼。
这是他在北虞度过第六个的新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索然无味。
索然无味的事物,是不能引起人期待的。
可是,这一年不同。
不知不觉中,他心上装了期待。
他希望,明年的今天会有变得不同。
…………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初七这日,戚染染终于能被允许可以下床走动。
虽然她一直表示自己没事,但长乐宫中,彩月宋嬷嬷天天看着她,硬是让她卧床休息了很多天。
终于在姜院正又一次请平安脉之后才短暂地回复了自由。
能活动后,戚染染就去见了苏盈袖。
先前因为要卧床静养,她想得知苏盈袖的消息只能听宫人转述。仟千仦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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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能够正常活动了,她心里不放心,她想亲自去看看。
驿馆里,戚染染来时,嘉柔刚刚睡醒,正盯着苏盈袖手中拨浪鼓‘咯咯’地笑。
笑起来,肉嘟嘟的脸颊有两个甜甜的酒窝。
戚染染看到小奶团,整颗心都要融化了,也围在一旁,拉拉嘉柔的小手,“小嘉柔,我是姨姨,还记得我吗?”
嘉柔还小,不会说话,忽闪忽闪的眼睛很亮,黑葡萄一般,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反攥住戚染染的大拇指。
被奶呼呼的小团子攥住手指,戚染染心里更喜欢了。
好可爱好可爱的小棉袄啊。
她现在越来越希望肚子里怀的是女宝宝。
嘉柔乐呵呵地玩了一会儿后,有些困了,困了就开始呼呼大睡。
忍冬进来照顾着嘉柔,戚染染和苏盈袖先去了外间说话。
几日不见,苏盈袖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面色添了三分红润气色,少了疲惫感和憔悴感,从骨子里有内而发地散发静美。
戚染染问起,“盈袖,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一般来说,结束一段恋情的方式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但这个方法对待苏盈袖来说明显不合适。
所以,戚染染想让苏盈袖转移注意力。
当日常的重心慢慢从宇文景身上移开,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心。伤心少了,挂念就少了;挂念少了,慢慢地就能放下走出来了。
苏盈袖笑笑,“我学了些刺绣,想来多做一些,应该不成问题。”
她是想留在京城的。
他在这里,她也想留下来。
戚染染刚才就看到了穿在嘉柔身上的小衣服,没想到是苏盈袖亲手绣的。
心底在诧异时,不免有些迟疑。
虽然靠刺绣讨生活也可以,但也太辛苦了些吧。
而且,嘉柔还小,肯定需要更多时间照顾。小孩子在这个阶段正是费心的时候,苏盈袖即便有心经营,生活上需要面临的困难也不少。
于是,在沉吟思考过后,戚染染提议,“盈袖,不如……咱们一起开家糖果店?”
“糖果店?”
“是啊。开家店铺,经营起来,就是能傍身的营生。刺绣的话,太辛苦了,费眼睛不说,收益还少。”
反正,她自从到了北虞,就从来没想过要学刺绣的事。
太难了,她没耐心。
而且,开糖果店的前景不错。
毕竟,糖果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如果要在酸甜苦辣咸中选一种口味,大多数人肯定会选择甜的。
现在制糖技术有限,人们的口味不算挑剔,日常所见最多的是饴糖,其实就是麦芽糖,粘牙不说,味道一般般。
就这,还有一堆人抢着买呢。
凭着她们的知识技能,制作出好吃又便宜的糖果,不会是件难事。
那将来销量根本不用发愁啊。
苏盈袖:“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类事情,只怕做不来。”
戚染染自豪地拍拍胸膛,“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铺子,伙计,我来张罗,你现在就多多调整自己状态,好好陪伴嘉柔,小孩子长得可快了,千万不能顾此失彼,错过这段时期。”
苏盈袖复杂的心情难以言喻,千言万语到了最后只剩一句‘谢谢’。
她知道,戚染染这样做是有心在帮自己。
“客气什么,能有这份奇遇,咱们就是应该相互照顾啊。”
想好的事情说干就干。
戚染染吩咐下去,铺子的店面就开在她美妆店旁边。
掌柜的,伙计都是现成的。
然后就开始准备招牌的事。
将水果洗干净后榨成浓汁,放在一旁备用,然后将白砂糖和麦芽糖混合在一起,加入一点清水后放入锅中,小火熬制成粘稠状,最后将果汁榨成的浓汁放进糖块的模具里,再倒入糖浆,这样水果口味的糖果就做成了。
在糖浆冷却前,加上细小的木棒,就成了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