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来我这条命,还挺值钱的。”
“……”
“若不是我有自保的能力,只怕也不会有你我今日见面的情景。”
傅辛的脸朝着地面。
凤烟烟的每说一句,他的目光就退一分,头颅就低一分,明明是平平无奇的语调,却要像千斤重石般往他身上压。
他敛神紧了紧撑在地上的手。
辩无可辩,便只能搏一搏。
傅辛看准了机会利索出手。
凤烟烟微微侧头,利刃从她脖颈滑过。
几乎无限贴近,却未能刺伤她分毫。
反倒是她挥出的一掌隔空狠狠落在傅辛的心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傅辛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你或许不知道,同样的伎俩,凤敏用过一次。所以,同样的错,我不会犯第二次。”
他们都是想用亲情作为伪善的盾牌,然后找寻机会企图给她最致命的一击。
凤烟烟起身,余光扫过落在地上溅了血的兵刃,眸光淡淡,似乎早已预料到,“居然还淬了毒,看来你是真的很想杀我。”
“都是一样的,我不杀你,你也会杀我。”
既然这样,他宁可活下来的是自己。
“难道我不该杀你?”
他抬眼正好看到她落在地上的裙摆。
像鲜血一样鲜艳。
“你为了你不该得的,害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枕边人可以算计,亲生骨肉可以丝毫不在意仍人折磨,凭什么你就以为你所做的一切能揭过?”
既然已经彻底撕破脸,再多的伪装已然无用,傅辛深吐一口气,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好过一些,“我只你恨我,可当初的事,你并不知晓,我最初所属意的本不是你的母亲。”
凤烟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忽然掩唇笑了声。
在笑容过后,她整个人冷下来,“真是恬不知耻。”
傅辛盯着面前人。
凤烟烟踩过鲜血,缓缓走到他面前,低头,将他的落魄狼狈看在眼中,也看到他眼中的不甘和冷漠,她扯动了一侧的唇角幽幽出声,
“你口口声声说对娘亲毫无情意,却还是跟她孕育了我和阿鸣。”
手指指向了身侧生死不明的凤敏,“在这期间,你还跟这个女人在一起,这算是什么?”
傅辛抿紧嘴唇,死死地盯着她,没出声。
“我知道,你们总有你们的理由,你们肯定会说是因为娘亲太强势,你们太卑微无助。呵,你们要是真的有骨气,为何不一早把话说清楚?”
“我娘亲一生要强,却从不稀罕强人所难之事,她若是知道你与凤敏,断然不会和你成亲。可是你没有。”
傅辛冷嗤,“是,你的母亲是不会,可曾经的事你又了解多少?烟烟,你了解你的祖母?当时,你祖母知你母亲于我有情,就做主定下了这门亲事,纵然我可以向你母亲说明一切,可你祖母不会放过我。她会让我们死!”
提到这一点,傅辛多年被压制的不甘再也无从遮掩,看向凤烟烟的眼神,早已不是父亲看待一个女儿的仁慈,不是败者看待一个胜利者的卑微,更像是看待一个怪物,
“说来,你们凤氏的女子都是强势!生来富贵,权势滔天,掌握旁人生死,骨子里孕育着嗜血杀戮,又怎能切身体会我们的无奈。”
凤烟烟听着他的话像是听到最好听的笑话。
她笑着笑着,笑得眼角都红了起来,张扬狂烈的美,让人惊心动魄,毫不避讳地戳穿他,
“现在说起,固然是有太多的理由,你所说的种种,无非是趋利避害后的考量。你和凤敏自诩真情?那为何还有方才你在我面前的推脱?”
她靠近傅辛,将他的狼狈看在眼里,又追问一句,“你说你与凤敏是真爱,那这些年,你们得到你们所谓的真爱了?”
“……”
“说来说去,一切都是借口!你习惯了算计,不肯让自己成为出头冒险的那一个。你虚伪、自私!凤敏冷漠、多疑,说到底,你们是一路人!”
凤烟烟扶额,指尖划过眉眼,细数曾经种种,
“你一面享受着我娘亲带给你的一切,一面和凤敏纠缠不清,还要在背地里算计她。傅辛,你总说你冤屈,难道她就不无辜?”
“你扪心自问,你从一个小小侍卫,到今天成为南原的王,这桩桩件件,哪件能和我娘亲摆脱得了关系?你与凤敏,口口声声地说着你们是有情人,可到生死关头却只知道退缩,算计欺骗别人,你们这是忍辱负重?”
“不,不,不,你们只是待价而沽,趋利避害。你们想活,明明做尽了坏事,却还想让人歌功颂德。”
傅辛面对着她的咄咄逼人,知道自己已无从辩解,望着眼前与印象中极为相似的容颜,他终是不忍开口,“无论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要杀你的母亲。”m
对于凤霓,他确实心存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