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头。”
南原以女子为尊,可近来因为城中总有未出阁的女子无故失踪,如今,敢上街的女子越来越少。
凌雪的手垫在下巴上,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话。
凤烟烟微微掀起帷帽的一角喝了口茶。
店中小二为她们上菜后,末了多看了眼,“看两位妆扮,是外乡人?”
凌雪大眼滴溜溜地转,“不是,我们是本地人,先前做生意离开了几年,如今重新回来而已。”
店小二听话点点头,这些年有不少往外经商的,也有不少回来的,不足为奇。
“看两位都是姑娘家,今日城中不太平,两位小心些。”
凌雪眉眼一弯,笑得很开心,“谢谢大哥。”
不过,该小心的可不是她们,而是那些装神弄鬼的人~
天光一点点压下来,逐渐变成如墨染般黯淡,投不出一点光亮。
南原的冬季偏暖,许是受了近日传言的影响,原本热闹的夜市,人员稀少。
整个城被笼罩在诡异的沉静中,此时的大巫祝府邸,却灯火通明。
房门被推开,大巫祝将鱼纹立鸠首九节铜杖放在一旁,摘下面具,慢悠悠地走进来,他披着厚重的绛红色长袍亦掩饰不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佝偻身体,约莫六十多岁的年纪,眼眶周围却已横生诸多褐色的老癍,披着半白的发,缓缓踏入内室。
内室已经由人收拾过,被送来的人,穿上了红色衣裳,五花大绑地躺床上。
大巫祝看到床上的人影,缓缓靠近,声音嘶哑苍老,“美人,等着急了吧,我这就来。”
床帐被掀开一角,被绑的女子看到来人先是惊讶,随即面露惊恐。
大巫祝继续往前,伸着手,从红袍下伸出的手如皲裂的树皮,苍老,没有一点生机。
他的眼睛浑浊,颤颤巍巍地想要摸一摸美人的肩膀,可手还未来得及落下去,先被利刃划破了。
伤口很深,险些切掉半个手掌。
大巫祝痛地倒在地上,这才看到反出来的光线。
不是利刃,在空中划出了的一根细丝。
大巫祝顿时惊醒,抄起手杖惊醒地防备环顾四周,“是谁?谁在这里,快站出来。”
没人应他的话,室内只有烛火不住地晃动。
大巫祝再看床上的人仍旧是被绑着手脚,翻身都困难,更别说动手了,下意识喊人,“来——”人。
第二字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已经被困住。
根根银丝绕在身上,纤细,却像利刃,直接划破血肉。
白皙的手挑开红帐,帘后有道身影缓缓走出来,鲜红霓裳,幽幽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大巫祝已经一把年纪,怎的连这个道理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