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亲的怒目,我第一次体会到失望,彻头彻尾的失望。
我知道,父亲不会信我,更不会体谅我,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当做不知道钱氏给我下金刚砂的事。
因为我知道,在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肯站在我身边。
柳婉婉做错事是情有可原,
而我做错事,就是罪不容诛。
在那天,我被赶出柳府,在冰天雪地里因为父亲打来的那一掌左耳失聪。
也是在那一天,我意识到,多年的平和,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委曲求全而已。
可即便我到了京郊,柳婉婉还是不放过我。
她时不时就来找我的麻烦,总要发泄一通。
这让我想到了从前。
从前在府上的时候,柳婉婉也是这样,一到了心情不顺的时候就回到我院子里闹,将我东西都砸碎后,抱着手臂在一旁心高气傲地看着我。
我知道,她是想看我哭,想要我去求她。
或许是为了维护我在卑微中仅剩的一点自尊吧,我从没在她面前哭,也不会祈求她一句。
后来,钱氏想要将我嫁给风流成性的朱广业,还将我迎回了柳府。
我知道钱氏是想做了‘好母亲’,所以我表明成全,答应了这门亲事。
可我提前已经得知朱广业的性情秉性,又怎会真嫁去朱家?
于是在婚前设计取了他的性命。
我想,最坏的结果就是落得克夫的下场。
但我不会再任由钱氏摆布,更不会嫁给那样的人。
果不其然,朱广业死后,父亲觉得我妨碍到了他,怒气冲冲回来时又给了我一巴掌。
如果我此前对父亲还抱有一丁点幻想,那么在这一巴掌之后,所有一切都破灭了。
有些事情,并不是我装傻地不去想,就能表示其不存在,没发生过。
就如同我一直认为父亲是因为公务忙碌对我才多有疏忽,
可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行为,让我再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自私自利是父亲的本性,从来都没变过。
从前,只是我不肯承认罢了。
随后,柳婉婉的奚落也在预想之中到来了。
我也被第二次赶出了柳家。
再后来,借着柳婉婉重新回到柳家也是我计划好的一环。
我同柳婉婉交好是故意的,
我知道柳婉婉是钱氏的心头好,有柳婉婉在身边,钱氏总会顾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