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州的一个宁静小镇上,住着一位名叫沈炳震的书生。他生性温和,对书籍有着近乎痴迷的热爱,常常沉浸在书的世界里,忘却了外界的一切。
他家的书堂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籍经典,那一本本泛黄的书卷,承载着无数先人的智慧与故事,也成为了沈炳震每日相伴的挚友。
这一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书堂的窗棂上,形成一片片光影。沈炳震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手捧着一本史书,逐字逐句地研读着。不知不觉间,倦意袭来,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趴在书桌上沉沉睡去。
在睡梦中,沈炳震只觉自己的灵魂轻飘飘地离开了身体,随后,一个身着青衣的神秘人出现在他的面前。那青衣人面容冷峻,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他一言不发,只是做了个手势,示意沈炳震跟着他走。沈炳震心中虽有些许疑惑与不安,但双脚却不由自主地跟着青衣人前行。
他们在一片迷雾中穿梭,不多时,便来到了一个幽静的院子里。院子四周环绕着高大的竹子,竹叶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院子中央,放置着一张古朴的木床,木床旁边有一张白色的几案,几案上,一面巨大的镜子高高耸立,那镜子足有一丈多高,镜面散发着一种幽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青衣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呀,来照照前生吧。”沈炳震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走近镜子。当他的目光落在镜面上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镜中的自己,头戴方巾,脚穿红鞋,那服饰打扮分明是前朝的样式,与自己平日里所熟悉的本朝衣冠截然不同。他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还没等他从这突如其来的惊愕中缓过神来,青衣人又冷冷地说道:“再看看三生。”沈炳震强忍着内心的慌乱,再次望向镜子。这一次,镜中的景象更是让他大惊失色。只见自己头戴乌纱,身着红袍,腰系玉带,脚蹬皂靴,一副威风凛凛的官员模样。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复杂情绪,仿佛自己真的穿越回了前世,成为了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官员。
就在沈炳震沉浸在对镜中影像的震惊之中时,一个老仆人突然从一旁的竹林中窜了出来。那老仆人头发花白,面容憔悴,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急切与激动。他径直走到沈炳震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大人啊,您还记得老奴不?老奴以前跟着您在大同兵备道当官的时候,那都过去两百多年啦。”说完,他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一本陈旧的册子,双手捧到沈炳震面前。
沈炳震缓缓蹲下身子,接过册子,一脸茫然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称我为大人?”老仆人抬起头,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开始讲述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您前世在明朝嘉靖年间,名叫王秀,是大同兵备道的一位官员。在您任职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五百名士兵,本是刘七那案子里的败兵,他们投降之后,却又再次反叛。当时的总兵大人,为了杜绝后患,决定将这五百人全部诛杀。您心地善良,认为此举过于残忍,于是便手书劝阻总兵。可那总兵大人刚愎自用,根本不听从您的劝告,依旧下令斩杀了那五百人。老奴我一直跟随在您身边,深知此事冤屈,所以在您转世之后,便将那封手书文稿妥善保存,就是为了今日能呈交给您,好让您在地府为自己辩解。”
沈炳震听着老仆人的讲述,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仿佛前世的经历正一点点地在他心中苏醒。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扶起老仆人,说道:“原来如此,辛苦你了。”
此时,青衣人在旁边问道:“您是打算走着去,还是坐轿子去?”老仆人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呵斥道:“哪有当官的走着的!”说罢,他快步走到一旁,大声呼喊起来。不一会儿,一顶装饰得极为华丽的轿子被抬了过来,轿子两旁还跟着两个身强力壮的轿夫。老仆人小心翼翼地将沈炳震扶进轿子,随后,轿夫抬起轿子,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