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堂屋内，所有人都看向突然出声的老夫人。

“有什么问题？”老夫人好像没看到众人的眼神，目光转淡：“说实话，你们爹走的那天这个家就该分了。如今拖了这许多时候，你们一个个也都有出息了，要分就分了吧。”

“我与侯爷夫妻多年，如今也算是对得起这番情义了。”

听老夫人如此说，众人皆醒。

江老侯爷去世时，江家正在风口浪尖上，后来江家落寞，她又独自支撑许多年。

老夫人除了出嫁的女儿，在这府中无一骨肉。

尽职尽责这么多年，如今也够了。

林暮安不知道老夫人是真的看淡了，还是被今时今日的事情伤到了，总之，她心疼这个老人。

“母亲......”

江侯爷张了张嘴，第一次没有勇气面对老夫人的目光，惭愧的低下头，喉咙滚动。

就连嚣张的江德旭和吊儿郎当的江德风此时也沉默的低下了头。

“都这么沉默干什么？”

江老夫人缓慢的撵动着手里的佛珠，似乎在数着这么多年挨过来的日子，数着凉薄的人心。

“既然要分家，就全分开，江家的祖产不能动，毕竟除了我们的吃穿，老家那边也要靠祖产过活。”

许久，老夫人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萧瑟和决绝：“至于江家这些年在京都挣下来的家业，均分为三，各家拿一份；你们三家各自的营生，分家那日自己带走；至于旁的，老婆子在江家许多年了，你们母亲或姨娘给你们留下的东西都在老婆子那存着，等你们分家结束，就自己领回去。至于我得嫁妆，就平分为四份，一人拿一份，算是全了我与你们父亲的情义，旁的，就莫要想了！”

最后一句话说完，老夫人合上疲惫的双眼，再多看一眼这些人都嫌刺眼。

老夫人这么分配已经很公平了，甚至还将自己的嫁妆分了。

只留下了一份，恐怕是给那个没见过的姑母留的吧。

林暮安心中酸涩，再看屋里这些人只觉得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