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龄安点了点头,大周之民便是失家,却也只会往关中而去,自是不会置于城外。
然这大金的难民,等闲却是轻易不能随意往关中安置,这边境之地岂是等闲之地,边境之民自是与敌国,说不完道不清的血海深仇。
若是轻易将人往城内迁,说不得这仗还未打,自个儿便先乱了阵脚,况他们要的从来不是这区区难民营里的难民,而是大金大片大片的土地、草原。
只是周人素来不喜他乡,生老病死只愿守着自个儿的祖宗家业,兼之周人擅农耕,金人喜放牧,移风易俗却不是朝夕可定的。
大片的疆土之上,若无周人,却也算不得周土,故而城外难民营中的难民却也显得弥足珍贵。
竟是由武龄安这个大周最有份量的公主来安置,说不得这难民营中的金人皆是识得她,只这些个人的首领头头不论是大大小小,却是人人识得这位身份高贵的贵人的。
兼之武龄安素来意志坚定,亲近百姓,便是身份高贵,却也从不曾因为身份的缘故多有偏待,这些个日子几乎是吃宿皆在难民营中,与营中众人吃住皆是一样。
故而便是心有介怀的金人,却也大多放下心中的戒备,到底这异国的上位者却不似故土的贵族高高在上,吃人肉喝人血。
便是多有冷眼,至少活着,活得像个人,而不是畜牲不如,甚至是朝不保夕。
况,金人虽也是一国,到底不似周人,有国有君有正统,眼下瞧着,其实大多的金人皆是依部落而存,
不过是部落原是依附大金,而今换成大周罢了,故而大多的难民却也未曾觉着有甚不多之处。
这方才是眼下,云中城外难民营未曾有大的暴乱的缘故。
“城外难民却是件叫人头疼的事儿,若是未曾归附我大周,却也尚好解决,不过是将人逐远些便是,如今到底却也算得上我周民,却是不能不顾他们的死活。
将军唤安来,可是有了计较?安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