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不免便带了几分的悲意与心疼,“许是二姐夫眼中云中与别处自是没有什么不同,更或者,这云中更得二姐夫欢心也不一定。
只是我二姐姐却是从青山绿色间来的,这处处荒凉孤寂的云中,因着有二姐夫于二姐姐而言便胜过世间无数,故乡亲族毅然舍却,可到底却不是全然欢喜,”
周孝棠似是落了蝴蝶的眼睑轻轻扇了扇,“况宁宁这般的聪慧,这云中到底却也太过荒凉,便是二姐夫舍得,我们这些娘舅却也舍不得,我们周家虽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却也是小有家资,自是不愿意瞧着宁宁与二姐姐在这黄沙遍地的云中吃苦。”
周孝棠悄悄的瞥了瞥君言的神色,瞧着君言仍旧同先时一般没有丝毫的变化,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的颓然,便是这嘴上说得千般万般的好,便是他自个儿却也是不信的,私心里,他自个儿却也觉得这云中的风沙确也比京城的繁花似景更叫人顺心如意得多,
只是这人啊,纵是……,却也有私心,一家人总是要整整齐齐的才好,便是他却也算不得她们一家人里去,周孝棠自个儿却是不愿自个儿从这一家人里先行走开,便是要走,却也不是……,周孝棠垂了垂眼眸,不愿眼中的思绪被君言所查,只做淡淡然。
君言将怀中的小孩儿轻轻的往怀里藏了藏,从亭子中慢慢的起身,语气莫名道,“起风了,回吧!”
说罢,却也在不管周孝棠,只是步子沉稳的朝着正房走去,满满的阳光倾泻在他的身上,蕴荡出动人的温暖,只一眼便叫人安心。
周孝棠瞧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忽得痴痴的笑了起来,许是心里的事儿去了大半,竟是觉着便是回去,却也没有什么。
他在是不愿,在是留念,毕竟他的家却也不在这里,是在那恍得人心惶惶的皇城呀,只叫人觉着,哪里处处都是铺天的富贵,等着人弯腰便可拾起,
只可惜人人皆道京城好,却是不见京城人挨人……,周孝棠轻轻的笑了起来,却也不说其他,只脚步轻快的朝自个儿的住处走去,该来的躲不掉,既是如此,如何难为自己?
君言怀中抱着娇儿,手脚轻便的推开被碧梨关得严丝合缝的门,便是君言手脚轻盈,到底却也不是一丁点儿声音也没有,“咯吱”的一声,
将怀中的小儿惊得不舒服的皱着小脸,君言连忙一边将门给掩上,一边轻声哄着怀中稚子,许是这声音里,带着别样的韵味,怀中娇儿听着着声儿,竟是又乖巧的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