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是良人,却也不过是从狼窝进了虎穴,早知这般的境地,左不过他周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和离归家的姑奶奶,怎得这般叫人给糟践。
或许那狼窝却也比这虎穴好,虽是受些气,却也无性命之忧,便是那一家子若是他二姐姐愿意,以他周家的能耐,却也能叫他一家子乖乖儿的,只……,周孝棠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手中的长剑一把按在窗台边上的矮几上。
整个人颓然的便径直坐在了边上的矮榻上,看一眼雕花床上的人,便觉着整颗心被人给撰在手里,一揪一揪的疼的紧,周孝棠只看了几眼,便固执的将头给别到了一旁,便是窗外那血肉模糊的瞧不清模样的鬼东西,却也不见得可怕了多少。
料如今这般的情况,便是他二姐姐愿意,他周家倾尽全力,却也不能轻易离了这人,离了这家。
这天下到底在大,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民莫非王臣,且不说他如今是手握赫赫兵权的戍边大将军,便是这公主之子,还是当今天子最为在意的公主之子的身份,却也不是他周家能奈何的。
周孝棠嘴中尽是苦涩,能奈何又能如何,这端是孤独惯了的人,忽得将心交予了旁人,便是三百头牛却也拉不回来,况他二姐姐素来固执己见,是个撞了南墙却也不会回头的主。
他能如何,他能如何,况他还做不得他家的主,想来他一句二姐姐和离归家,以后我替你养老送终,他父亲手中的竹鞭却也不会轻易饶了他。
这世道到底还是叫人束缚的苦,便是大周历代的女帝也不少,这世人却仍旧多有轻视女子,他二姐姐是他二伯唯一的孩子,家中多有偏爱,到底却也不愿看着她在这世俗的眼光中不快活。
他那里又不知他祖父母与大伯大伯母的顾虑,若是有一日他们百年之后,他二姐姐该如何,旁的人在是亲,却也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许是活的更不痛快,她自个儿有了家,便是在如何,却也不叫她晚景凄凉。
周孝棠只觉着这脑袋疼的紧,却也顾不上许多的捂着自个儿的脑袋,似是这般,便要好受上许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