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瞧着身前的少年,却是一句话也未曾说,只是死死的咬牙坚持,便是眼前却已经是一阵阵的发黑,却也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少年却也顾不上许多,只觉着身后之人的步子慢了许多,心里焦急得不行。但是他不敢,他不敢停下来,哪怕是转身回头看一眼也不敢,他怕他忍不住停下来,他怕他的二姐姐落在那些人的手里,他怕,从来没有一刻的如此害怕。
身后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除了自个儿拽着跑的二姐姐,似乎那些人呼出来的气息已经吹到了他的脸上,直叫人恶心的不行,恨不得狠狠的将接触到的肌肤搓掉一层又一层。
从二人拔腿跑起来的那一刻,身后的闹街,却是一下子便乱了起来,不是你财了我的脚,便是你撞了我的背。
不只哪里落进人潮里的鱼儿,在本就乱哄哄的人潮里,东闯西撞,将本就不可控制的乱子,闹得更大。
女人的惊呼声,男人的咒骂声,小孩子害怕恐惧的哭声,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辱骂声,与正在逃命的姐弟二人却是陡然隔绝成两个世界。
似乎没有人发现那个可怜的挺着大肚子的女子艰难的拼命的逃命的可怜模样,也没有看见那在前头的少年,微微发抖的脊背,更也没有人注意到那拼命逃命的女子与少年的身后,跟了好些个训练有素的壮汉,更何况是那些人隐隐的将二人包围住。
却是,便是注意到了又如何,藏在暗处之人便是焦急万分,却不得不生生的忍受着煎熬,瞧着二人拼命。
乱乱的人潮里瞧见的人,却似连自个儿都顾不上,更何况是去帮人。
人潮里早有好几个年少的孩子被挤倒在地,便是哭声凄惨却也没有人注意到,或者是说,有人敢停下来,只有一双双冷漠无比的脚,将他们稚嫩的身子上跨过,踩过,遇着稍有怜悯之心的人,便脚下一个使劲儿,便将人给踹到了墙角,摊子地下,免叫人活生生的被踩踏而死。
至于剩下的,却也只能全看天意如何。
这云中到底却不是京城,没有多少身娇肉贵的贵人,多的是同外云中城外草原上的野草一样坚韧和卑贱的庶人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