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的文武垂着头,并不抬头看龙椅上面色阴郁的君言。便是大殿上鼻青脸肿的年轻人此时也听出了上首君王影藏在平静下的狂风暴雨,此时却是匍匐在地,在没有一丝先前的神气,后背的衣衫早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
“今天在这大殿之上如此想的人绝对不止他一人,他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干枪罢了。”承平帝的面上没有一丝的起伏,便是声音也不带着多少的情绪,只是淡淡的陈述,然而声音却是不小,那影藏在暗处心怀鬼胎之人此时宛如被看穿了似的,手心里全是冷汗,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承平帝的眼神扫过大殿上的每一个人,眼中带着说不出的难过,“镇北将军自十五岁从军,二十五岁边疆太平方第一次踏足故土。幼弟失踪,双亲离世都京里未曾离过边城一步。
你们都在觊觎他累累的战功,可曾看到累累战功之下的累累白骨。子欲养而亲不待,终期一生他都不可能在孝顺双亲一天,双亲离世,便是身后之事,尚且还是不相干的人打理的。”
承平帝收回的凌厉的眼神,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冷淡,“人称镇北将军生得丑陋不堪,就是活在世间的活阎王,可还有谁还记得他也曾生的俊朗无双,本是一翩翩公子。
子嗣,若他有子嗣,朕定当浮一大白。”
满朝的文武里,并没有一个蠢人,只是有的人太过操之过急,看不清前面的路。
君言的身世,君言自己不清楚,与他交好的人不清楚,年纪轻轻如了朝的朝臣不清楚,但是那活了许久,做了一辈子人精,宦海沉浮了一辈子的大人们却是心里有数的。
因而从始至终,他们很少开口说话,便是说也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也不过是想从金人那里捞到更多的好处。
皇家之事,还是少掺和的为好,当年的君家,当年的安平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叫人炫目。
如今,便不说儿孙成气与否,便是那一副未曾见过世面的样子,便将他祖先的所有英雄气概丢了个干净,叫人叹上一句老子英雄,儿孙不过是一群怂包。
“镇北将军君言朕之亲外甥,今后在有人在以过往种种挑拨离间,栽赃陷害,便自请黄泉与朕之妹谢罪。至于此人,既是满朝的武将不过是莽夫尔,便去西北吧,杀不够一千敌人,此生无须在踏进京城一步。”
年轻人整个人忽然泄了气,瘫坐在大殿之上,眼睛里没有一丝的光亮,嘴巴噜了噜,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整个人萧瑟的瘫坐在原地。
别人不知,他却是清楚自己有多大点能耐。写文章,骂人,冷嘲热讽他倒是一把好手,只是一个走上几步便喘得不行,连鸡都没有杀过的文弱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