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此大眼瞪小眼的瞧了会儿竟是相对无言,须臾,便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原是喜子并着织儿将清粥和小菜送了过来。
周灵素缓了缓神,忙吩咐喜子将隔间里的小案般了过来,直接支在床上,免得来来回回的折腾君孟。
待将一切整治妥当,仍旧让喜子去外面守着,至于织儿,周灵素虽不是不信她,只是眼下的有些事,却是她们一家的家事儿,着实不该让旁人知晓,况这期间的曲折,也不可为外人道也。
且织儿在周灵素看来,尚是个孩子心性,知道的越少越好,便是喜子也只是隐隐约约的知晓君孟的身份而已,至于其他的同样是一无所知,秘密之所以为秘密便是因为知晓的人少。
织儿不放心的看了看周灵素,却也记得自己的身份,却不敢不听从周灵素的话,只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此间。
“嫂嫂,你家这丫鬟却也是好生有趣,似是怕我吃了你似的,她便是没有发现我与哥生得十分相似嘛?”君孟端起小案上的清粥,满足的吃了起来,他想来应是也饿了两三日了。
周灵素的眼中闪过心痛,只是面上的神色却是不变,“若不是自幼与你们相属的人,或那观察得细致入微之人,无论如何应是不会将你们联系在一起。”
君孟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来瞧了会儿周灵素,只是微微颤抖的双手表示着他内心此刻的不平静,“嫂嫂,这是为何?我与哥当是十分相似才是,娘亲自幼便常说我同哥长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周灵素奇怪的看了眼君孟,只是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委屈,虽不知是何缘由,心却不自觉的软了下来,毕竟是当做弟弟疼了那么多年的人,便是后来她成了亲,也同样没有停下找他的事儿。
周灵素笑道,“你们自是相像的,只是你虽冷淡,然面上却常常挂着笑容,当然你也比你哥白净许多,你若是温文儒雅,你哥便是一身的匪气。多年的战场洗礼,你哥的面上却是没了多少的笑意,许多时候皆是面无表情,最主要的是,是面上狰狞的刀疤,活生生的将他俊朗的五官割成了两半,想来他那时候应是很疼吧!”
周灵素的面上带着心疼,眼睛难过的闭了起来,却也在脸上比划了下,君言脸上刀疤的位置和狰狞位置。
君孟手中的筷子,忽的掉在了小案上,许久才将筷子走捡了起来,故做平淡道,“嫂嫂,便是如此我和哥相似的眉目是不会变的,如此便是你家那小丫鬟眼瘸,定是如此的。”
君孟略带了些哭腔的声音里,固执的认为定是别人眼瘸才没有认出他们兄弟来。只是悄悄红了的眼眶,将他内心的种种心酸透了出来。
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也会怨他的爹娘,为何要将这一身的重担担在他的身上,为何别人家的哥哥都会将自家弟弟护在身后。
为什么他要替爹娘,他哥,他自己讨回公道,便是知道战场上的凶险,便是知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他还是忍不住怨,忍不住去想。
原来他的好兄长,他的亲哥哥,每每只报喜不抱忧,只写了边塞的壮丽和袍泽的情同手足。
只这一刻,他心里所有的怨和不解都化作了悔恨和心疼,原来在这孤寂的世间,从来不只他一人在步步为营,他的哥哥同样在背水而战。
君孟忽的想到,怕是那高台之上的那人,早知道那个名镇边疆的君将军便是他的亲外甥,早知道他们是亲兄弟。
若不然,若不然,他哥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小兵,又如何能将自己的所有战功保住,又怎么可能会二十来岁便手握重兵,做一方守将。
又为何能在得罪了许多人之后,功成身退,复又被启用。而他,在这京城,许多人不同样便是忌惮他嘛,若不然他又如何……,君孟将自己的种种心绪按了下去,连忙打起精神来。
“嫂嫂,哥可知道,自己的身世?我虽与你说的不多,但是你应该也能猜到些什么?若是,若是,嫂嫂给哥去信,这京城的水无论有多浑,都不要掺和进来,其他的人皆比不过那个位子上的人与我们兄弟来得亲。”
周灵素面上的神情换了又换,若是,早些知道,自是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只是眼下,怕是已经不能直至事外了,周灵素的眼中划过阴霾。
周灵素压低了声音道,“小孟,就你哥如今的情况,并不是他不掺和,便只直至事外的。我虽不知,那人与你们究竟是和关系,只你们兄弟与他在亲,也亲不过他自家的儿子。我永远记得听说你哥失踪在茫茫草原上的那一刻的绝望,这世上,在乎的人也不多了,我管不了这天下是否生灵涂炭,我也救不了帝王一怒浮尸百万的冤魂,我只要他好好的,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