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疯的是你！为了一个狗卵不如的小崽子，放下身段、卑微到尘埃里地去讨好、去献媚，放着好日子不过，要去犯贱倒贴！”

手腕处隐隐作痛，但那痛远远比不上来自心底的。何默君缓缓地抬起了头，静静地被滔天的妒火焚烧的言子夜，眼底没有一丝情绪的。只是望着、看着，仿佛眼前的他只是一张笔画或只是根柱子而已。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她骨子里的倔强开始发酵，微微皱了皱眉头，冷冷地盯着言子夜说道。"阿东的妈妈住院和手术都需要钱，除了卖东西，我没有别的来源去帮他的，我不可能伸手去问家里要，你懂的。”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把我送你的东西全都拿去卖了？为了他？ ？”

“子夜，这些东西，对你而言不过是刷卡三秒钟，就轻松搞定的玩物。可对别人来说，是一条命，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请你理解。”

“我不理解！我为什么要理解！原来我的心意，在你眼里一文不值……“言子夜越发火了起来，伸手抓住了何默君的肩膀，扳过她的身子，摇晃着道：“这些珠宝和首饰，无一不是当季的新款，要么就是SALES推荐的经典款，每次刷卡前，我都会心里反复模拟、想象着你戴上它们的样子，还有那一堆包袋，我自己拿不定主意，舔着脸去向Zoe Club里的闺蜜讨教做功课，哪个颜色、哪个款式是热门，跟你的气质和穿着最搭配，还得费心准备去‘贿赂’她们的礼物……”

“我这么费尽心思、讨巧卖乖，在你的眼里居然一文不值，林臻东的命是命，我的心意就是刷卡三秒钟？！“”

言子夜怒极，一把掀掉了整个桌子上的首饰盒，质地非凡的高奢珍珠、玉髓、翡翠、贝母……伴随着金属砸落在大理石地板上，从金属镶嵌的底座中崩裂开来，碎了一地，满满的都是被践踏过后的破碎感。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把我送你的所有礼物都拿去卖了的时候，我连宰了林臻东的心都有了！！你跟我们多久了？！跟他才认识了几天？！”

当值的经理见状赶紧上前想要劝阻，被言子夜别了一眼，变识趣的退下了。这是餐厅的灯光被特意调暗，这个预先准备好的江景独立VVIP桌位，以非常巧妙的空间设计获得绝佳的隐私，他俩的争执并未引起其他食客的注意和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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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行为，伤害了你，我诚心地跟你道歉，对不起，子夜。”默君仍由他的手掌如铁钳般紧紧攥住她的肩膀，面容平淡如水，吸了一口气，忽地语气柔软地说道：

“……但是我并不后悔我的决定，我瞒着阿东，以你们南安地产名下的慈善基金会的名义，替阿东还清医院的欠账，还有他母亲的手术费，我所做的一切，都从来没有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回应。同样的，你为我精心准备各种漂亮的礼物，相信也是为了得到我的回应，才送给我的，不是嘛？子夜。”

“你真不愧是何叔的女儿，口才一绝。”言子夜仰头拍手道，“这么义正言辞地表达，衬托得我，反而像是个斤斤计较的小丑，没有你这般高大的格局和胸怀。”

言子夜话锋一转，眼睛怔怔地盯了何默君好一会儿，终于压低了声音正色道：“可我也要提醒你，君君！尊卑贵贱谁都改变不了，两个世界的人，就像天空的飞鸟和海里鱼一样，永远都不会有交集，如果飞鸟选择坠落到海里，或者海里的鱼拼命想要向上挣脱出水，结局都只有死路一条！”

子夜，我知道自己与其他任何孩子都不同，只能用一种超越你们认知和理解的方式去生活，我们身上有太多相似的东西，所以我感觉不到新鲜的快乐，林臻东身上有我们从不具备的自由与独立，诱惑着我，想要快点长大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