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球?禁赛?何默君惊得说不出话,但瞬间明白了林臻东的意图,他受困于潦倒四散的家庭,还有重病在床的母亲,“钱”才当下困住他手脚甚至心神的最大枷锁。
“那,这个禁赛期有多长?”默君自觉回避赌球话题,巧妙地聚焦"禁赛‘’的话题。
“三个月吧,上面有规定和规律,要不是念在年纪小,又是初犯,所以按最低标准处罚,不能助长了圈子里不良风气。”
小个子男人套着蓝色的运动外套、黑色牛仔裤,额前稀疏的发量,预示着将会有早秃的风险。他叹口气道:“说起来也是搞笑,为了三十块钱的一张欠条,搞得满城风雨,是不是他俩得罪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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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块?!!”默君一脸索然,与她料想中成千上万的赌资天差地别,毕竟臻东母亲住院还有手术费用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场下突然爆发雷鸣的掌声,决胜局双方陷入僵持,队友不断自我调动,将身体机能与精神意志力都发挥到顶峰的极致状态,敢于硬碰硬的较量放手一搏,不断增加速度与落点变化,不断推挡加强前三板的胜率,对手失误频繁,拱手让出五分,10:5队友拿到局点,连攻底线,11:8成功顶住了压力扳平了比分。
“千年老二”的常超发挥着实让林臻东和乔星宇都吃了一惊,林臻东像紧盯猎物的猎豹般,眉心紧皱,藏匿于场外暗光下的双眸,仿佛蛰伏着一只猛兽,时刻准备破笼而出,横扫一切阻碍。
“看见了,阿东。”尽管坐在第一排的梁头,全程都用后背对着身后的林臻东,林臻东依然可以在此起彼伏的掌声与惊叹声的间隙里,清楚地听见教练的声音。“虽然梦,不是人人都都可以做,但是这个世界永远不缺残酷的竞争与淘汰,他常年被你压着打,潜力受制于心态,常年发挥不出来,但凡抓住契机,他会从此爆发精进。”
“竞争与威胁无处不在,职业竞技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小子,你身后没有退路!“
G市代表队最终赢得了省赛的总冠军,面对“一单”林臻东缺席的不利局面,全队上下团结一心、较真碰硬……漫天的金箔、彩带、彩色气球从G市体育馆上空突然爆开,火树银花般着照亮了整个场馆,全员兴高采烈地上台举杯合影时,乔星宇陪着林臻东坐在场下,抬头仰望那漫天飞舞的闪烁,站在场外台阶上的何默君,隐隐约约地感知到了林臻东眼神中无尽的孤独与空寂……
赛程全部结束后,何默君瞒着林臻东,找个借口撇下言子夜和妹妹子君,在星宇家门口当面逮住了他。星宇家虽是老式居民楼,楼内没有电梯,住在六楼的星宇一家每天也得哼哧哼哧爬楼梯,但也是当地极为精贵的市委市政府家属楼,对口名校大同的学区房,是星宇母亲凭自己市委办公室科员的资格,分到的指标房。
“如果不是我逼到这个份上,宇哥也死活不打算告诉我内情是吧?”
“告诉你又能怎样呢?我感觉是钓了尾线,存在有人要为难我们。”乔星宇答道:“而且,事情都已经发生,再去纠结真相、原因什么的,意义不大。”
"禁赛这段时间,阿东的生活怎么办?阿姨的住院费和手术费,他家里能搞定吗?”
星宇沉默了一下,下定决心般开口道:“君君,说句老实话,阿东从心底里就不想你牵扯进来,否则就不会一直隐瞒不告诉你他被‘禁赛’的事儿。”
“我知道……”何默君神情明显失落了几分。她回想起傍晚林臻东去琴房安静地听她拉曲子,全程沉默着躺倒在地板上,借口困倦想睡来回避她的问题。她顿时内心隐隐作痛。
“他既然不想告诉你,又何必问那么多,他家的情况你我都清楚,但也不要忘了,再好、再亲密的朋友,跟金钱沾上了边儿,这关系也差不多到头了。“乔星宇耸了耸肩,”因为谁都不愿意用金钱去考验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