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宴席散后,众人各自乘各家马车回去,周星旭遥遥看着相府的马车,小桂子小声地说道:“殿下,咱们该回府了。”
周星旭无动于衷地站着,小桂子摇摇头,小声地叹息道:“殿下,这又是何苦呢?陛下,相爷,都在反对您喜欢林小姐,都不答应您娶林小姐,您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许久,他才说道:“元英已至,东皇自不会远!”小桂子无奈地说道:“殿下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头破血流才高兴呢!”周星旭一笑置之,看着远处那道熟悉的倩影进了马车内,又疾驶而去,这才进了自家府里的马车。
林子衿在宴席上因着父母亲在身边的缘故,并未饮酒,她本就不喜饮酒,此番回府的路上,到处是放烟花炮竹之声,情不自禁地撩开了帘子,循声望去,虽已是亥时,街道上的人群仍不见少,到处是张灯结彩,嬉嬉闹闹的欢笑声。此起彼伏的烟花炮,将街道照耀的如同白日一般明亮。
林子衿忍不住笑道,“这京都皇城还真像书中写的那般‘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母亲,您快瞧瞧啊!外面好不热闹。”
她这么一撩开帘子,冷风呼呼地直灌进了马车里,林相和林夫人只觉得身上冷飕飕的。顺势将林子衿拿在手里的墨色大氅给盖到她和林子衿的腿上。
嘴里止不住地说道:“快放下帘子吧!这大半夜的冷风吹的直叫人头疼。”她看着腿上盖着的大氅,背面的龙凤刺绣醒目的不得了,惊的她赶紧将大氅拿起,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又觉得讶异,冲着身边端坐着打盹的林相问道:“老爷,您看这大氅是不是陛下的?”
林相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能有片刻放松,又被林夫人给叫醒,他疲惫地微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了大氅上明晃晃,似乎要腾跃而起的龙凤,微睁的眼睛此刻也彻底睁开了,道:“这不是陛下的,倒像是太子殿下的。”
林夫人惊魂未定,估摸着是林子衿带回的,道:“子衿,这可是你拿回来的吗?”林子衿不置可否,应声道:“回父亲,母亲,的确是女儿带回的。可这并不是女儿有意的,女儿也是被逼无奈,是......”
她左右思索着,也不知该如何向林相和林夫人解释清楚,只得继续说道:“父亲,母亲,女儿不知该如何向您二位解释,总之,请您二位放心,女儿和太子殿下是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至于这大氅,明日让府里的人送还回太子府便是。”
林相默然,林夫人却是叹了口气,轻声道:“女儿,你的终生大事,按理说为娘和你父亲是会按你的意思来的,只是,这皇家的水太浑,你这样的性子,若真入了皇家的门,恐怕要吃亏的。我与你父亲,只想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一日三餐,春夏秋冬,四季平安,无忧!你父亲为这周家的天下,辛苦了一辈子,只想过几年能安安稳稳的退下来,早些回姑苏老家,每日侍弄花草,含饴弄孙,安享晚年!”
林子衿微微一笑,想起温润如玉的湘王,语中不禁带了些许凄凉之意来,“父亲,母亲,女儿明白!”林夫人将那件华美的墨色狐皮大氅折叠整齐,轻轻地放到林子衿的手中,轻叹道:“但愿,你能真的明白!”
已是次年的二月二,正所谓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林子衿坐在回姑苏的马车里,微闭着眼睛,凝神静气。
可脑海里总是出现湘王那样温暖的笑脸,拂之不去。马车离高大的皇城墙越发的远了,她的心却始终无法安定下来,波谲云诡的皇宫,尔虞我诈的权力之争,为了荣宠,拈酸吃醋的妃子们,她断然是融入不了这样的世界的。
不禁感叹,离开也好,走的远远的,便不会被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侵扰。夏竹轻声问道:“小姐,可是舍不得离开?”林子衿屏气凝神片刻,缓缓道:“生向空来,死从空去。有何喜?又有何忧?我又有什么好舍不得呢?除了父亲和母亲,这皇城里再无我牵挂之人。”
春桃悄悄凑过来,道:“老爷和夫人为什么非要挑二月二龙抬头这天,送小姐回姑苏老家啊!”夏竹笑道:“因为龙抬头这天,陛下和皇子们都要去法华寺敬香。”
春桃更是疑惑了,歪着头问道:“小姐离开皇城,跟皇家敬香有什么关系啊?”夏竹哑然失笑,忍不住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脑瓜子,道:“皇子们都去敬香,就不怕有人能拦住小姐离开啊!”春桃恍然大悟,才明白过来。林子衿轻声地笑着,她笑春桃的单纯与可爱,又笑父亲和母亲着实多虑了。
半晌后,神情才渐渐才沉静下来,缓了缓道:“父亲和母亲经常说我是没心没肺,没有半分害人之心,又无半分防人之心!哪知春桃你这丫头比我心思更为单纯,好赖话听不出,话里话也听不出来?”春桃脸上红晕一片,娇怒道:“小姐,春桃平日里读书就少,接触的人和事也很少,怎能比得上你和夏竹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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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竹轻拍着她的手,笑道:“你这样的性子是很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