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衿依照周昶怀所开的几剂药方,连续服了些时日的药,又在床上安安静静地躺了好几日,这恼人的咳疾才总算彻底痊愈了。
自林子衿生病以来,湘王府和宫中便不停地差人往相府送东西,皆是些珍贵无比的药材以及上等的滋补佳品。林相呢,秉持着一贯的作风,一次又一次地婉言谢绝了这些馈赠。可对方却仿若未闻,依旧不死心地往相府送个不停。眼瞅着府里那堆积如山的各类珍品,林相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满是无奈与头疼。
这一日,春桃满脸喜色,手里拎着一只模样奇特的鹦鹉,兴高采烈地走进了林子衿的房间,径直来到林子衿和夏竹的跟前,脸上还带着那种难以置信的神情,咋咋呼呼地说道:“小姐呀,您可知道,王爷他居然送了一只会说人话的鸟儿过来呢,这可真是太稀罕啦!”
林子衿听闻,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将手中正绣着的荷包轻轻放置在一旁,一双清澈如水的眉目便细细地打量起那笼子里的鹦鹉来,眼中满是好奇,轻声问道:“这鸟儿都会说些什么话呀?”
春桃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她那粉白粉白、肉嘟嘟的小脸凑到笼子跟前,对着里面的鸟儿脆生生地说道:“鸟儿呀,鸟儿,小姐让你说句话来听听呢,你可要好好表现哦!”
那鹦鹉仿佛真的通了人性一般,竟真的张嘴说起话来,一句接着一句地说道:“小姐吉祥,小姐万安!”那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惹得林子衿等人忍不住咯咯直笑,一时间,房间里满是她们嬉闹的欢声笑语。
嬉闹过后,林子衿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湘王那俊逸不凡的身姿,想着想着,脸上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微微的红晕。可随即,她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微微低下头去,片刻之后再抬起头时,眼眶已然红了一圈,那深邃的眸子里仿佛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她想起了林相和林夫人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心中暗叹一声,只得努力将那份刚刚涌起的思念强行收了回去。是啊,心若是能由自己掌控,又怎会轻易动情呢?可若是一旦动了情,又岂是能够轻易就忘记的呀。
阳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繁花似锦的时节,城里城外处处都是一片明媚的春光。那漫天飞舞的风絮,如同一片片轻柔的雪花,飘飘洒洒地落满了大街小巷,也在不经意间,将人们记忆深处的那份温柔重新勾起。相思之情,恰似这绵绵不绝的春雨一般,悄无声息地漫过了心坎,湿了心田。
周星旭静静地站在窗前,目光透过那雕花的窗棂,望向窗外那漫天飞舞的樱花雨。那纷纷扬扬的樱花花瓣,好似一群轻盈的仙子,在微风的吹拂下,翩翩起舞。他微微眯起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春日里的芬芳全部吸入肺腑之中。而此刻,他的脑海里满满当当的,皆是两年前在法华寺梅花树下,那个笑得如同春花般灿烂的娇俏人儿。自那之后,他便一直在苦苦等待着她,就如同等待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慢慢绽放一般,耐心且执着。
“殿下,太子妃来了。”正在周星旭沉浸在回忆之中时,伺候在他身旁的太监小桂子轻声提醒道,这声音瞬间便打断了他的思绪。
周星旭却仿若未闻一般,依旧怔怔地望着窗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不多时,钱淑慧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她先是朝着窗边的周星旭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口中轻声说道:“殿下。”
周星旭这才缓缓收回目光,神色淡淡,语气清冷地问道:“何事?”
钱淑慧,乃是周星旭十六岁那年,由皇帝亲自赐婚,许配给他做太子妃的。她出身不凡,乃是当朝户部侍郎钱显钢的嫡女。周星旭与她的结合,本就是一场基于利益的联姻,两人之间并无丝毫的感情可言。
自从她嫁入东宫这两年以来,周星旭仅仅是在大婚那夜,与她同床共枕了一次。而事后,他甚至还强逼着她喝下了避子汤。这两年里,钱淑慧的心中虽满是怨恨与不甘,可她也清楚地知道,这太子妃的身份毕竟给她带来了无上的荣耀,也为她的家族谋取了无尽的利益。
其实,早在十四岁那年,在一场宫宴之上,钱淑慧便对这个天性寡言的周星旭一见钟情了。自那之后,她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男人,哪怕明知他并不爱自己,却依旧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听闻周星旭不仅让宫里的人送了不少的补品去相爷府,还亲自调教了一只会说话的鸟儿,派人送去了林府。这让她心中满是疑惑不解,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林相府里究竟还有什么样的人,值得堂堂的太子爷如此这般地上心呢?
“殿下,听下人们说,您送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去了相府?”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或许她心里也明白,他是不会告诉她原因的,可她总是抱着那么一丝侥幸的心理,想要试探一下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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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太子送人东西,何时轮到你来管了?”周星旭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可话语里却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听了不禁心生畏惧。
钱淑慧一听,顿时就有些怯懦了,她知道自己确实不该问这个问题,可刚刚实在是没忍住,多嘴地问了出来。周星旭向来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