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左相与太子走在前面,不知在说什么事情。
萧九辞与顺安王站在门口讲了两句话,便看见太子似乎与左相起了争执。太子正值少年,天资聪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并不是小时候被长辈干预的孩童了。许是太子刚正,与左相唱反调被作为外祖父的左相教育了吧。
顺安王见萧九辞一直盯着太子的方向看,便温润的说了一句:“太子性情温良,但不是懦弱无能之辈,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放心吧。”
听到这话,萧九辞扭头看了顺安王一眼,然后笑了笑:“是啊。”
“侯爷这脾气,还是要收一收才好。这平阳王可不是良善之辈,真是惹事上身,总要顾忌家中长辈安危的。”右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嫡子苏徵一同走上前。
萧九辞礼貌的与右相相互颔首致礼,苏徵对着萧九辞与顺安王作辑:“王爷金安,侯爷金安。”
“莫要多礼了。”顺安王虚扶苏徵一把,萧九辞却不多言语。
直到几人同行走下长阶,萧九辞才开口道:“叶明齐是泽疆的异性王,他的长子叶鄂凡死在了父王的手上,加上先前他叶氏儿郎死在我父王手里的不计其数。本候什么都不做,他叶明齐也誓死都不会放过本候。”
“本候如同父王一样手染鲜血刀下亡魂无数,从一开始,武将就是一条不归路。本候长大了才知道,一辈子能陪伴在长辈的膝下,吃饱穿暖,睡醒不愁,这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只是本候的身上,现如今背着的是杀父之仇,去年南冀军折了数十万在西境。那都是护着本候小时候玩耍长大的将士,本候记得去年里面有个年方十五还未娶妻的新兵,出征时本候还笑话他凯旋回来得了军功就可以说一门媳妇。”
“可是,去年本候看着回京的名册,却在抚慰士兵的名册里看见了他。去年战死士兵的抚恤金是本候亲自发的,尽管多发了两倍的钱,也换不回来那活生生的人了。士兵亲人眼中的伤痛何尝不是本候心中的痛。”
“这个世上无人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本候如今心有顾忌,身不由己。萧九辞也只是个平凡的人,只能保证做事凭良知,不会无故伤人。作为武将,最大可能性保全将士的性命来完成这场仗,就是本候这一生打的最完胜的仗。”
“侯爷本该不用操心这么多的。”右相家中也有儿女,见到萧九辞这个年纪的,也会心疼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