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撷很忐忑,脚上的步子也愈发沉重。

“滴滴~”思安松开南撷的手向客厅沙发上正在擦拭小红木箱子的南正怀跑去,南正怀听见思安喊自己忙应道“哎,小皮猴跑到哪里去了?”

见父亲还在擦拭那个小红木箱子,思安不满的冲南正怀喊着:“滴滴~滴滴~”

南正怀头都没抬,敷衍着儿子“等一下小思安,爹爹再把这箱子擦拭干净就好了,里面的东西可都是姐姐的宝贝,要是损坏了,恐怕姐姐回来要哭鼻子的。”

刚才就觉得这小木箱子眼熟,这会儿经南正怀提醒南撷也想起这小木箱里装着自己从小到长大的一些破烂小玩意,也不舍得仍,就摆着房间里。南正怀竟也替自己宝贝着。

南撷再也抑制不住对父亲的愧疚与思念,哭着喊道“父亲!”

父亲责怪又怎样,哄到父亲开心就好了;对自己视而不见又怎样,自己就跟在他身边死缠烂打就好了,这些不值一提的担心和不安,和父亲引日成岁的深重思念一比算什么呢?

南正怀震惊的抬起头,就见自己日夜担忧的女儿正站在门厅处满眼泪水的望向自己,南正怀放下手中的小木箱,箭步的冲到南撷面前,眼眶微红的拍着南撷的肩膀连声说着“好,好,好。”仿佛多说一个字眼泪就会掉下来。

南撷猛地冲进父亲的怀里,泣不成声“对....对不起,父..父亲,让.....让你,担心了。”

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女儿,南正怀安抚的拍拍女儿的后背“你不必愧疚,父母总是担心远行的儿女,现在知道你平安,我就很满足了。”

最后是南正怀哄了好久,南撷才平复心绪,郭玉襄调笑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父亲出远门刚回来呢“

南撷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南正怀指指女儿头发问道“怎么剪短了?”

“哦,您说头发啊,战场上不方便就剪了。对了,一会儿吃完饭,我给你们瞧一瞧,看是否需要调理身体。我现在也很厉害的。”说完还调皮的冲父母挑挑眉。

南撷不想父母打听太多战场上的事情,从而担心自己,就适时的转移了话题。而后又对南正怀说到“父亲您在沪市有生意和房产么?”

南正怀很诧异,但还是答道“生意往来有一些,房产目前还没有购置。”

南撷思辰了一会儿斟酌着说“父亲如果可以,近几年慢慢把生意转到沪市吧,再购置一处房产不要在公共租界内的虹口区,最好是挨着法租界那里。如果您信任我,我可以托人在法租界附近问问,我和李增商量过了,他也会劝他父亲去沪市定居,他家可能在沪南区购置房子,您也可以考虑那边。”

听女儿这么说,南正怀也认真的回道”不瞒你说,我和你沈叔叔已经着手开始办了,不过南儿,你是接到什么风声了么?“南正怀不免对女儿正视起来。

“那就好,切记我刚与您说的话,现在民国刚结束军阀局势,看起来很稳定,但是倭寇在我们的国土上刚建立了伪满洲政权,您觉得我们会甘心一直被奴役么?各国都想在我们的国土上分一杯羹,民族利益,外强冲突,注定我们国家不会稳定,所以在大环境之下,我们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南撷认真的分析着局势,南正怀被女儿一番言论震惊到,终于明白自己的孩子长大了,也愈发对女儿满意。

吃过饭后,父女二人有在书房谈了许久,此番谈论过后南正怀更加笃定了去沪市的决心,也决定加快迁居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