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洛依贝从床铺上爬起身,光线略有黯淡,寝室内一片昏暗,她习惯性披上衣服望向了窗外。
玻璃窗上覆盖着一层雾气,她用手涂抹出了一小圈视野。透过寝室的玻璃窗能看到外面云层密布的天空,还有市中心略显沉闷的高楼大厦。
进入深冬的这些日子,这样阴沉的天气很常见,外面风很大,这不是个适合出门的天气。
洛依贝今天特意加了件厚厚的绒衣,羽绒服也换上能遮盖住大腿的款式,裹好围巾感受到脖颈里的暖意才放心出门。
她想着去食堂吃过饭打了热水便回来继续啃书本复习。
出门时女孩在寝室门底的缝隙里发现了一封信件,看到信封上熟悉的红心标注,她习惯性地随手放在了任清栩床上。
这种情书已经接连几周出现在寝室门的缝隙里,那是同校建筑学系一个男孩送给任清栩的告白信件。
她曾经多次见到那个男孩主动在课后必经的小径上等待任清栩,他性格内敛,不是很会说话,却又很执着。总是喜欢做些日常小事,想以此得到女孩的芳心。
寝室内还曾集体讨论过这个男孩,她与奈生很愿意促成这段恋情,可惜男孩的性格并不合任清栩的胃口。
她记得任清栩有当面拒绝过男孩的告白,许是措辞比较委婉,他一直没有放弃。
洛依贝轻呵出一团白气,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缓慢前行。
收到情书,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
任清栩迟迟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床边的那封信她依然没有什么兴趣翻看,一定又会是些无意义的求交往话语。
她更换上轻薄修身的羽绒服,为自己画上满意的妆容便准备出门填饱肚子。
透过全身镜整理长发时,她注意到了洛依贝的床铺,被褥平铺,中间有个很小的人形凸起,像是毛绒玩具一类的东西。
毛绒玩具?任清栩顿时来了精神。
可以理解,洛依贝以前带来的毛绒玩具总是会巧妙避开她这个“玩偶杀手”。
这个寝室里数她收集的玩偶最多,单是她床铺里那些抓娃娃机抓来的布偶她都已经临幸不过来,更别说橱柜里还有一只单独占据着一整个柜子的海绵宝宝。
好奇心促使她翻开了舍友的被褥,下面竟然躺着一只小布偶。他红宝石般的大眼睛与柔软的脸庞都让她爱不释手。任清栩捏过戳过后忍不住为小布偶送上了一个香吻。
亲完女孩才开始后悔,她忘记自己化妆后涂过唇彩,那只小布偶的脸颊上此时有着明显的西柚色亮彩唇印。
任清栩下意识想用手抹掉,却发现越抹反而越惨,原本醒目的西柚色唇印此时变得模糊又难看。
她有点心虚,随及遗落下那只小布偶,逃也似地迅速离开了寝室。
……
洛依贝提着打来的热水回到寝室后,随及注意到仰面躺在被褥表面的小布偶,看到纳尔的那一刻她险些想出声询问,视线触及另一侧正在复习的奈生才将话语重新咽回腹中。
走近些她看到了小布偶脸颊上的一小团模糊色彩,红红的一团看不出是沾染了什么东西。
在她离开寝室的一个小时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怎么他成了这副模样?
寝室里有人发现他的异常了吗?
小布偶看到女孩的脸,暗红的眸子轻微眨动。
洛依贝上前背对着奈生拾起那只小布偶,她用手指略微沾到他脸颊上的不明污迹,凑近鼻间一闻,望向纳尔的目光有那么一点复杂。
这香味与不久前任清栩新买的西柚色唇彩香味一致。
他不会自己随便跑出来。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他是被任清栩先发现而后遭到强吻的。
想到这,她望向小布偶的目光里带上了一丝怜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洁癖。
洛依贝正要将小布偶塞回属于他的背包,这次他却挣扎着爬出来摇了摇他的小脑袋,又用手覆盖在在笔记本空白页,待那只手离开时,白纸上已经有了一个血色水滴。
那是象征饥饿状态的暗号。
这立时让洛依贝重新回想起那天晚上被汲取血液的记忆,她顾不上收拾摊开的复习资料,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小布偶离开了寝室。
离开人类的限制,也没有讨厌的阳光,洛依贝谨慎地观察四周确定没有人经过,转身时纳尔已经恢复到原形态。
男人先是于空气里具现出一面镜子,仔仔细细确认过脸上并没有什么脏东西后才目光幽幽地望向洛依贝。
“我需要……”
洛依贝下意识双手环胸猛得跳开,“不可以!”
她想到颈边遗留的伤痕又立刻改为捂住自己的脖颈。
“兔子的血液。”他不紧不慢地补足了下一句话。
这是……故意的吧?
洛依贝心中略有些恼,原来是故意吓她的。
她也是怕了他了。
这恶劣的性子,果然依旧是那个喜欢威胁戏弄她的男人。她还以为经历过那场死战,两人之间的关系会有所转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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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尔略微凑近女孩刻意强调道:“一只,活的。”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吃不到兔子他就会吃她,她知道。
……
洛依贝挑选了最近的生禽市场,从一个又一个摊位边挤过,几经辗转终于买到只活的兔子。
小兔子毛茸茸的让人想抚摸它,可想到它即将面临的命运,洛依贝还是放弃了与它亲近的机会。
将买好的兔子递交纳尔,洛依贝在一边好奇的旁观。
只见男人用手指隔着空气轻划出一道弧线,兔子颈边立时现出相应的血口,血液在深红光流的牵引下飞快注入到了备好的奶茶杯里。整个过程可怜的小兔子很少挣扎,看上去并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