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双鼻头泛酸。
迟来的愧意几乎将他淹没,而浓烈的喜悦又侵蚀着他的脑海,叫他处于冰火两重天。
“王爷……”
他哽咽,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才能表达自己对摄政王的感激之情。
母亲是他在世上最重要的亲人,她有救了,也就意味着他可以不用再将生死置之度外,也可以……安稳留在这宫里。
多日来背负的压力骤然一空,岑双终于觉出几分轻松来。
“王爷,您想要什么?”
“什么?”季求柘没懂。
“王爷这样帮我,总是要回报的,只要王爷开口,奴才一定做到。”岑双说这话时神色前所未有的真诚。
季求柘瞧着他瘦弱的身板,反问:“什么都可以?”
“自然。”
岑双下定决心,只要是摄政王提的要求,无论是什么,即便是舍了他这这副丑陋不堪的身躯,他也愿意去做。
“那便好好吃饭。”
季求柘用目光将岑双豆芽菜似的小身板扫了个遍,有些不满意。
“我家十五岁数的小厮都瞧上去要比你高壮不少。”
岑双:……
将将升起的感动瞬间消散不少。
他确实生得矮了些,也瘦弱了些,可他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脚虾。
身量不长之事他也万分苦恼。
眼看着快要因他这番话气成河豚,却依旧一句抱怨也未说出口的少年,季求柘忍着笑意顺毛:
“好啦,不逗你了。”
他一贯冷淡的眸里难得露出几分狡黠,“在本王眼里,你怎样都很可爱。”
可爱是何意?
岑双听不明白,但这两个字都是寓意良好的形容,组合在一起总归不会是贬义。
想到这些,他脸上悄然蒸腾起丝丝热意。
空荡的宫道上,一人含笑垂目,一人羞涩低眉,将这寂寥之处衬得亦多了几分春色。
眼见雨越下越大,似要将天捅破一个窟窿。
季求柘不得不催促:“雨势渐大,快些回去换身衣裳。”
“是,王爷。”
岑双将伞递给季求柘,却没被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