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看到徐媛在里间冲药,便走过去,说:“哎,你看欢欢多懂事,你呀,虽然没找到一个好老公,但是有个好女儿,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徐媛可不爱听这话了,真像是伤口上撒盐。她放下手里的碗,看着妈妈:“怪不得人家都说我脾气直,不会做人,原来是从你这里继承来的。”
妈妈翻了个白眼:“得得得,算我没说。”
徐媛叹了口气,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人呢?所以有时候也想学着有城府一些,喜怒不让人知,但是心里有话,她就不知怎么一定要说出来,心里才能舒服。
这一次,和毕忠较劲也好,斗智也好,她总想做点什么,让自己赢一回。也因为了解了自己,怕自己说出口就暴露真实想法,才含了心思,打定主意不开口。你毕忠总是一问一个不吱声,你可以那我也可以。
这次想法,来源于她昨晚突发奇想去看的《道德经》,书里说“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这是她没有想到过的角度。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笔直的一条线:
你欺负我了,我便告诉你,让你以后别欺负我。
你做错了,我便提醒你,希望你以后改过。
在学生时代,徐媛便是如此,有的时候有的同学会因此和她闹不愉快,那也无所谓,大不了就此不往来。但是有的同学会接受徐媛的直,就此成为好朋友,比如李晓丽。
直到结婚、生子、遭遇出轨,徐媛才发现,原来,这个办法并不是每每都行得通。譬如毕忠,你越直着性子追问他出轨之事,他越是梗着脖子一言不发;哪怕把丘珏的烂事都摊开在他的面前,他也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毕忠就像一面墙,让徐媛直着脖子撞了一次又一次,心里滴血,脖子撞烂,也是没有半点办法。
直到昨晚的“反者道之动”。徐媛上网查了很多,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就该反着来的,有说意味着反动的,有说应该及时示弱的。徐媛觉得都不太对,于是在欢欢沉睡后,闭上眼,把毕忠的事情放置其中,仔细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