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去接欢欢的路上,徐媛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妈妈?想法刚冒了头,就被自己打了下去。说什么呢?说毕忠背着自己深夜打电话?还是说自己查了手机查无此事?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说了,爸爸妈妈都是传统的人,根本不会把自己这些小心思当回事,还会怪自己太过捕风捉影,让男人太累。
特别是妈妈,有些神经紧张,遇到芝麻大的事情就能看得和西瓜一样大,反应过敏反而会把自己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心整得乱七八糟。
罢了罢了,再看看吧。不能一头乱了,另一头更乱。不是有句话吗?婚前要瞪大双眼,婚后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徐媛自嘲地笑了,小时候最看不起的,就是女人如此卑微。现下,我也学会了糊弄自己,糊弄生活。
唯有欢欢,是自己的生活动力了。想到胖胖的小手小脚,和咿咿呀呀的“妈妈妈妈”,徐媛心里的热气,又蒸腾了出来。
到了父母家,顾不上欢欢张牙舞爪的小肢体语言,徐媛抓紧换了鞋去洗手,手心手背确认都洗到了,才赶紧擦干去拥抱心心念念的小女儿。
两岁的欢欢正是活泼的时候,外国人说terrible two,徐媛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孩子的逐渐成长,挣脱了柔弱不能站立的肢体约束,强健了自身之后学会站立行走探索,看一切都和从前趴着卧着不同,自然好奇,也会不停地触碰和尝试。
徐媛不会约束孩子,这里不能摸、那里不能碰。孩子得稍微碰一下热,才会知道滚开的水要避开,所谓“人教人学不会,事一教就会”。所以欢欢格外得活泼,也格外得喜人。
但是,徐媛妈妈一句话,却让徐媛心里又开始打起了吊桶。
徐媛妈妈看着欢欢在徐媛怀里如此地亲昵,双眼弯成了月牙儿,笑着笑着,情不自禁说了一句:“这么可爱的孩子,你说毕忠整天也不带,也不管,怎么忍得下心。”和善的脸说着最狠的话,让徐媛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焦灼情绪如同滚水里的泡,咕嘟上下,无法自抑。几次张嘴想要反驳,却又发现,实在无从下嘴。只得拿出手机给毕忠发微信,告知对方自己在父母家吃完晚饭回去,回避尴尬时刻。倒是徐媛爸爸开了口:“男人要在外面打拼,哪里有那么容易,你别总在媛媛面前说这些,搞得她心里起了芥蒂,回头就和小毕吵架。”
徐媛妈妈撇嘴看着丈夫:“老徐,你少在那里放官话,什么男人忙事业要打拼。那我们学校校长不比他忙?人家照样回家带孙子,做饭。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咱住的都是家属院儿,校长就在咱跟前的那栋,你看不到吗?”
徐媛爸爸从徐媛怀里接过欢欢:“别听你妈妈的,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多宽容一点,多笑一点,女人不笑老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