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头一嘴的京腔,虽然身在牛棚,穿着寒酸,但是他尽可能把自己收拾得整齐,头发梳得整齐,衣服裤子也整齐,就连衣服上的补丁都很整齐,一看就有着读书人的傲气和风骨。
在这场浩劫结束还剩不到两年时间,张渔晚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自己将来积攒善缘。
可是她不知道她的麻烦才刚开始。
她刚回去还完工具,看管工具的人检查她工具,说是损害严重,要扣工分,也就是说张渔晚这几天的活都白干了。
“你看看这背篓都松了,还有镰刀这里刀刃都歪了,螺丝也松了,你是怎么干活的?你在割猪草还是砍石头。就你这工作态度你对得起其他辛苦工作的同志吗?”
看着保管人员人员鸡蛋里挑骨头的样子,张渔晚知道自己被针对了!
张渔晚冷笑着,“这些东西一看破损的地方就不是新的,怎么别人用都没事,就我一用就有问题?”
保管员轻蔑地看着张渔晚,“我说是你破坏掉的就是你破坏掉了,你还那么多借口。你态度不端正,我要扣你工分。”
“你看看仓库里所有的工具哪个没有磕碰的问题?你给我的也不是新的,本身也不好用,你这是故意针对我。”张渔晚知道现在生气发脾气是没有任何帮助的,可是看到他们这些小人行径,真的很生气。
张渔晚扭头找到大队长还有大队其他人来评理,大队长王保根是个三十多岁的人,是周围村里有名的全把式,身上随时挂着一杆烟杆子,上面挂一个小布包,国字脸长得略微显老,个子不高,性格急躁。
“你这丫头天天怎么事这么多?”王保根被张渔晚叫到仓管,王保根抓生产的一线人员,每天事巨多,对张渔晚这样打断他干活的人其实不大看得上,也不管什么原因张嘴先谴责张渔晚。
“王大队长对不起,耽误您一些时间,保管员说我弄坏了农具,要扣我工分。”张渔晚说完眼泪就像穿了线的珠子,吧哒吧哒掉下来。
一边哭一边把旁边自己用的背篓和镰刀拿给王保根展示,“您看看,我一直小心用着,没有磕着碰着,这个上面都没有新的磕碰痕迹,他非要说是我搞坏了农具,非要说我不认真,我反驳两句就说我态度不端正,一定要扣我工分。”
张渔晚不像其他人那样大哭大闹,她眼泪只是眼泪挂脸上,不用张嘴,旁人就知道是受了委屈的样子。
王保根接过背篓里外仔细检查了一下,又拿了镰刀看了一眼,这些东西都是他长年累月打交道的工具,看一眼就知道问题。
他严肃地看着保管员问他:“你说工具损毁的地方是哪里?你给我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