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眼睛越来越黯淡,目光越来越对不准焦距,生命正在发生奇异的变化……正在变成一堆有机废品。
瞬息之间,尘埃落定,仓皇的现实不给任何机会,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决定了整件事的结果。
浓重的血腥味山呼海啸地涌入鼻腔里,我五脏六腑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罗姿跑过来,手顺着我的脸摸了一把,慌乱得声音有点抖:“你没事吧?伤着哪儿了?”
隔着单薄的衣物,我感觉到她的心脏正急促跳动,和我自己的一样,砰砰!砰砰!仿佛要冲出胸口一般。
良久,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没、没事……你呢?你也流血了……”
“没事,子弹带了一下。”
我神色这才稍微缓和一些。
四周是嘈杂的车声、路人的尖叫声!
罗姿心里有个什么地方忽然动了一下,忍不住轻轻一抖,摸了摸我的头发,温声细语:“别怕,都过去了。”
我怕什么?
我怕你这声音!
母老虎发出这声音,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终于知道她相亲为啥总是失败了!
“是啊,过去了……别摸了,再摸收钱了啊!”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惊魂未定,毫无血色的嘴唇不停发抖。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额头上有一道狭长的伤口。
那名撞死老头的司机从车上下来,骇得魂飞魄散,前言不搭后语:“天啊!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啊,他忽然就这么跑了出来,我没违章,这里是隔离带啊……”
罗姿走过去,探了探老头的鼻息,摇头:“死了。”
你眼瞎啊?
那老头都没有人形了,基本看不出是人了,还在怀疑死没死的问题!
罗姿虽然是警察的作风,但她今天穿的是大红礼裙。
一番慌乱过后,她意识到自己的形象了,连忙端正起来,仍旧仪态万方,礼服裙一丝不乱,头发在脑后挽着一个精致发髻,只在鬓角垂下一缕散落的发丝。
她表情从容,步履坚定,这一点倒符合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