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低了低眼眸,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道:“娘娘,如今娘娘孤身一人,膝下没有可用的皇子不说,连一个得力的人都没有。娘娘,我看,还是要再选一批新妃嫔进宫才好。另外,四阿哥虽然身世不好,但是也不失为一个人选。”
皇后也叹了口气:“本宫不是没有考虑过三阿哥。只是本宫多次向皇上提起,皇上都觉得不妥,本宫也只能暂时放弃了。至于选一批妃嫔入宫,本宫也多次提过,皇上却是执意不肯选秀,连选合适的宫女也不肯,本宫又能怎么办。”
“娘娘,奴婢倒是有个主意。”剪秋不紧不慢地慢慢说着:“皇上既然不肯选秀,也不肯从宫女中挑选,不如就从前朝大臣之女中,选几个合适的。前朝大臣不少人愿意将女儿送进宫来,若是遇到忠心的大臣,皇上也不好拒绝。”
而且,以推荐女儿进宫为手段,也可以拉拢前朝的大臣。将来皇后手下有可用的皇子时,这些大臣,都是直接推动皇后手底下的皇子成为太子的助力。就是再不济,也可通过这些大臣打探前朝动向,皇后行动也能方便些。
皇后显然也是开始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她眯了眯眼,开口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只是,要选哪些个大臣之女呢?”说着,皇后将剪秋的手从头上拿下,放在自己的肩上,示意剪秋不必按头了。
剪秋从善如流,顺势给皇后捏起了肩膀:“奴婢倒是听说,前朝瓜尔佳氏有意送女儿入宫。娘娘您母家那拉家也有不少好人选,娘娘也可以考虑考虑。再就是,还有几个汉人臣子,有意送女儿入宫,娘娘也可以考虑一二。”
皇后摇了摇头:“那拉家好女子是不少,只是与其送进宫来注定做不了皇后,又可能和本宫抢太后之位,还不如不要送进来。将来新皇登基,可以送那拉氏的女子进宫,给新皇做妃嫔,甚至做太后。”
“到时候太后是本宫乌拉那拉氏,皇后也是那拉氏,妃子更是那拉氏。后宫都是那拉氏的天下,还怕那拉氏的荣耀不能延续吗?至于汉臣,汉人毕竟是汉人,和咱们满人注定是不能同心的。那沈贵人瑢常在不就是例子?实在是不妥。”
“至于瓜尔佳氏,倒是个不错的人选。满人的女儿,生来就是和咱们一条心的。瓜尔佳氏又不比咱们那拉氏的氏族势力大,也不怕瓜尔佳将来有那个本事做了太后,还能和本宫平起平坐。”
剪秋莞尔一笑:“娘娘还可让瓜尔佳氏入宫以后,诞下一个皇子,再想办法养在娘娘您身边就是了。瓜尔佳氏有幸诞下将来太子,就算不能养在身边,也是他们的荣幸了。”
听到剪秋的话,皇后倒是没有反对,只是叹了口气:“若是本宫膝下有可用的皇子,又何必让瓜尔佳氏入宫生子。妃嫔一旦有了孩子,就没那么好控制了。本宫这也是下下之策啊,下下之策。”
剪秋有些哑然,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
又是几日过去。
延禧宫里,富察贵人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太医正在一旁为富察贵人把脉,脸上则满是凝重。
“太医,我们家小主如何了?”桑儿不由得上前开口问道:“我们小主这几日害喜害得实在是厉害,一日吃两口,倒要吐三口出来。每日间常常吃不下东西,这还如何能安胎啊。太医可要好好替我们小主诊治一番。”
太医叹了口气,将手从富察贵人的腕上拿下,又摇了摇头,才开口道:“富察小主,您这脉象,恕老臣无能,实在是看不出是什么问题啊。老臣只知道,以富察小主的脉象,以及富察小主的症状来看,只怕腹中的皇子最多能活7个月。”
太医这话一出,富察贵人只觉得如遭雷击。她在这宫中不算得宠,日日盼夜夜盼,也未必能侍寝一次。若非前段时间自己因为遇到那样的事情,受了惊吓,只怕皇上就是几个月也未必想得起自己一次。
本来那样一次,就能直接怀上龙胎,她觉得是相当好福气的。只要能生下这孩子,不管是阿哥还是公主,自己在后宫总有个依靠。像曹嫔的温宜公主那样,若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自己更是不怕得不到宠幸了。
可是,如今自己才怀了这孩子不过一个多月,就得知这孩子最多才能在她肚子里活7个月,她如何能不伤心。
她怔怔地看着太医:“太医,如此说来,我这孩子,竟是活不过端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