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你若是找到了证据,可以和瓜尔佳鄂敏来往,将证据交给他来处理。朕都吩咐了下去,你只管做事。”
夏刈却是微微皱了皱眉:“皇上,这甄远道,似乎有些可疑,是否要微臣……”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夏刈不必:“你不必管甄远道那边。他再厉害,做不过也是个文官,也不掌兵权。且朕这些日子,看甄远道的样子不过是懦弱了些,凡事能避都避着,无非就是个不作为罢了,并未见到结党营私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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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文官这件事,不宜放在明面上说。但私底下朕可以信任的,也只有你一个罢了。如今王府那边要紧,连年羹尧的事,都可以暂缓些办理,万万不可再分心对付甄远道了。”
夏刈沉默了片刻,抬了抬手:“皇上,恕微臣多言。年羹尧不过也是凡人,皇上雷霆手段,为何不直接……”
皇帝听了这话,缓缓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看向了夏刈。一见如此,夏刈瞬间浑身发抖。皇帝这个样子,就是苏培盛也未必见过,但是他知道,这是皇帝对一个人的怀疑和警告,是真正雷霆手段的前兆。
夏刈瞬间只觉得双腿一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然跪倒在了地上:“微臣失言!还请皇上恕罪!”
夏刈这话一出,皇上的眼神缓缓恢复了原本冷冰冰的样子,只是看向夏刈的时候,依然不免带着些阴冷。夏刈此刻只觉得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到现在才真正觉得自己是捡回了一条命。
皇帝冷冷开口道:“如今边疆之患未除,准噶尔部卷土重来不说,西藏的罗卜藏丹津也蠢蠢欲动,更别提还有多少小部族,也对朕的江山虎视眈眈。如今能打仗的人才不多,年羹尧还有作用,朕还不能除了他。”
“况且,年羹尧虽然跋扈,可也确实立下了赫赫战功,朕也不想落下个苛待功臣的名声。若是年羹尧能够收敛一二,朕也不是不能给他一个下场。可若是他执意要做一个别样的功臣,朕也不能留下他了。”
这番话说了半天,却完全避开了夏刈的问题。夏刈不敢多想,皇帝所说的话,究竟真的是皇帝的意思,还是说这些不过是皇帝无法用那种雷霆力量打击年羹尧的借口。夏刈也没有那个资本去试一试,或许对年羹尧不能用的手段,对他夏刈就没有限制。
越是挣到了滔天的富贵,越不想死去。
皇帝或许是觉得说的也够多了,他摆了摆手,示意夏刈先下去:“你先下去,记得朕的吩咐。”
夏刈应了一声,便从养心殿离开了。
两人没有意识到,苏培盛的耳朵其实尖得很,即使他没有听清楚屋里两个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是他确实听到了有人在里面说话的声音。他很确定,这个声音他也很熟悉,是粘杆处的夏刈。
粘杆处名为粘杆处,其实是干嘛的,苏培盛心里很是清楚。今日能被皇帝召进养心殿,正是风雨欲来之势。苏培盛不欲多想,只是这风浪之中,他也不知道依靠皇帝这艘大船,能否保下自己的一条小命了。
不过,这种大事,他一个孤家寡人,他又能和谁说这些呢。小厦子吗,虽然是他徒弟,但是他也明白,小厦子实际上还是皇上的人。虽然他现在也是皇上的人,可是有些话还真是不能随便和他说了。
在这宫里,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罢了。虽然有个师徒名分,在平日里,还能说上一二,真到了大难临头,小厦子不落井下石,就是全了师徒之情了。罢了,还是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