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江羡在她眼前招了招手,“怎么了?发什么愣呢?”
“没有,”蔺赴月嗫嚅,“想起我小侄儿了……”
裴江羡轻笑一声,将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凑到她面前,“给你买的。”
蔺赴月伸手去接,“小孩子才吃的玩意儿,你怎么也给我买。”却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塞了满口甜酸。
人觉得无趣疲累的时候就要吃些甜的,不然心口的苦漫上来,让人直想作呕。
裴江羡拉着她的另一只手往前,高大挺拔的身形替她挡住了熙攘人流。
她就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吃,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就这一瞬,蔺赴月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心动了。
她不是个很注重外表的人,也不是个嫌贫爱富的人,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让她全身心托付的人。
痛苦时能陪她风雨里走一程,快乐时能彼此感知的人。
裴江羡这个人,家世显赫只是他最不值一提的优点,他的美好,实则在内秀。
只有得他青睐的人才能看见。
蔺赴月自己想通了,就展颜一笑,没头没尾地说,“我以前很恨你,只要你一出现,带来的都是祸事。”
裴江羡回头看她一眼,眉眼轻蹙,“我干的就是这种差事,抄家灭族……哪是我能选择的,”想了想,他又扯唇轻笑,混不吝地说:“我倒是想与你倚楼红袖招,你也没给我这个机会不是?”
蔺赴月白了他一眼,斥他满口胡言。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裴江羡忽而感觉到掌心的小手动了动,转而五指张开,与他十指紧扣。
裴江羡一愣,笑得开怀,显露出一种放肆的轻快。
他也没回头,心头却响起了雀跃的鼓。
这是蔺赴月头一回主动,就算只是轻轻一牵手,都令他万分畅意。
扬州城的种种不顺在这一刻荡平,他觉得不虚此行,哪怕前路艰险,有彼此相伴,他都觉得好过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