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子也还没睡。
傅军道什么大场面都见过的人,此时却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
他在楼下抽了好几根烟,准备上楼时,招待所的大门开了。
万景山慢慢走过来,说:“您来了。”
傅军道丢掉烟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万景山打量他的表情,猜不出结果如何。
两人沉默良久,万景山开口问:“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傅军道张张嘴,后半句话没有讲出口。
万景山等了等,没等到回答,只好再次开口问:“结果怎么样?”
“……找个地方吃饭吧。”傅军道嗓子很哑,估计是抽烟抽的。
他平时抽烟并不多,嗓子一下子有点受不住。
加上好几个小时滴水未进,更是干哑发痛。
万景山顿了顿,说:“好。”
这大半夜的,开着门的店铺并不多,好在路口有家饺子馆还亮着灯。
他们走进去,点了两盘饺子,要了一瓶烧酒。
傅军道拿起酒就要喝,被万景山拦了一下,“您先吃点东西垫垫。”
傅军道看着他,手停在空中好几秒,才放下酒盅,说:“先吃吧。”
两人沉默地吃着饺子。
“你也没吃晚饭?”傅军道问他。
“小陆说要带我去吃,我有点吃不下,他就给我买了一兜包子。”万景山说:“我吃了两个,所以不太饿。”
一兜包子……
听起来像是小陆会干的事儿。
“两个包子顶什么事儿。”傅军道喊店家又加了盘饺子,还要了一盘凉拌土豆丝,一盘炒花生米。
吃了一些之后,傅军道举起酒杯,看向万景山,颤声道:“咱爷俩,喝一杯吧!”
万景山鼻子蓦然一酸,指尖不可控地抖了抖。
他跟傅军道碰了碰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两组做出来的是一样的结果。”傅军道没有流泪,但满眼血丝,“儿子,我找了你二十二年,我终于找到你了。”
万景山垂眸盯着面前空掉的酒杯,不敢看傅军道。
他怕一看就会落下眼泪。
“孩子,你受苦了。”傅军道无声地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你跟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