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不心急那是骗人的,姜南一边把嘲讽值拉满和国师玩火中躲猫猫,一边还要抽空去观察杨弋那边的战况。
不知道是不是希蓉当真费了太多修为在皇帝身上,跟国师这个正儿八经的化神期大能相比,她完全就没有表现出该有的实力。
杨弋的开天斧,配上覃舟的音波狂轰乱炸,没多久,希蓉就败下阵来。
此时,原本盘腿坐在阵法中心的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缠绵病榻多年,肤色白得近乎诡异,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色,仿佛只是被薄如白纸的人皮包了一层。
皇帝颤颤巍巍的起身,反手将口吐鲜血的兔妖护在身后,用一双充满了愤恨的眸子死死盯着自己的亲弟弟。
直到这一刻,杨弋才终于幡然醒悟。
他气炸了:“皇兄,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所有的一切你都看得清清楚楚,对不对?”
皇帝微微蹙眉,并未言语。
杨弋自嘲的轻呵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搞笑的事情,整个人都笑得发颤起来:“舟兄很早之前就跟我说,说我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起初我觉得可笑,现在想想,原来真正可笑的人是我啊。”
杨弋说得咬牙切齿,而另一边,他的好皇兄却只是淡淡抬眸,平静道:“十七弟,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
杨弋忽然瞪圆了眼,伸手指向四周,一字一顿道:“皇兄,你看看啊,这些都是你跪在父皇面前发誓要保护的臣民啊,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他们,你对得起父皇吗?对得起先祖吗?”
“闭嘴!”
身穿龙袍的男人忽然仰头,轻蔑一笑:“十七弟啊十七弟,这些话谁都可以对我说,唯独你,不行。”
杨弋微微一怔:“为什么?”
皇帝将怀中的女子抱得紧了几分,忽地目露凶光:“你以为我不想做一个像父皇一样的明君吗?可这江山交到我手上时已经满目疮痍。”
“我苦苦支撑时你在哪?我被敌军重伤时你在哪?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候你又在哪?”
“我所经历的一切你都不曾经历半分,又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我?”
杨弋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身体彻底僵住。
皇帝冷冷道:“大梁国是我的,大梁国百姓的命便也是我的,我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问题吗?”
说到这,他忽然笑得弯起了双眼,掌心缓缓抚上希蓉苍白的脸颊:“若说我此生对不起谁,便只有蓉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