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正是大家都在纠结的原因,如果张悦婉还在安全屋,警方现在审讯的对象一定就是张悦婉。
可是,就是这么巧,就在技术组把蔡家豪手机里的信息查出来的时候,张悦婉逃走,宗继光被转移,就好像有人知道警方的动作,赶在警方行动的前一步,把路堵死。
钱万里想起了刚才宋元启说的曹一知的那家公司的事,“张悦婉和那个马什么的,计划让曹一知去直播现场,那个直播现场要揭发的事情,却是假的,就是说他们明确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假的,张悦婉却还要演给全世界看,演这一出戏的目的,和她们将曹一知叫到现场的目的,是一样的吗?”
如果只是为了在直播中撒谎,曹一知没有必要到现场,除非撒谎的内容和曹一知有关。
“这件事昨天曹一知也把她的想法告诉我了,她觉得,后续可能会把这件事扣在她的头上,因为张悦婉做出这种自杀式袭击,一定会留有后手,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倒打一耙,把这些事都推在曹一知的头上,就说全都是曹一知逼着张悦婉做的,去陷害柳北学,柳北学是她的前男友,两个人之间闹过一点不愉快,到时候张悦婉也能洗白一点,说自己是被逼无奈,都是被曹一知利用......”
应杭一个眼刀甩给了宋元启,“你跟她说案情了?”
宋元启连忙否认三连,“不是没有不可能,我没有说出任何事情,这些都是曹一知自己猜的,就在那个公司同事给她打电话之后,她说她察觉到了张悦婉有点异常,游戏直播原本并不需要安排到她,是那个马冬至,就是椒点传媒的其中一个合伙人,和张悦婉打电话的那个人,选中了曹一知,一定要让她玩千影湖,不然曹一知不可能去碰这个游戏,她从张悦婉做局陷害柳北学来看,判断他们可能是精卫班的人,目的就是要让她和柳北学决裂,因为柳北学是女娲班的人,可是椒点传媒自己就有柳家的持股,柳家如果发现了这件事,怎么会到现在都没对椒点传媒出手呢,所以这又让人想不通......”
“现在的形式看来,有两拨人,精卫和女娲,”宁行舟分析,“杀害女娲的,只能是精卫了,杀害学校老师的,目前还不确定,张悦婉他们如果分在精卫,又好像有些不合理,女娲现在有过行动吗,没有吧......”
“有,”宋元启闭上眼睛,将手机里的照片给大家看,“这个是之前试图假装外卖员在曹一知家门口,拉电闸伏击的嫌疑人的监控画面,我请辖区派出所调查过,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颜思承,除了这一次,曹一知说,早上还有一次,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想要骗她开门到阳台捡衣服,邻居监控也拍到了,是一个挡着脸的人,确实是从楼上来的,但是楼上正对着的那一户,正在施工,房门钥匙就放在门口的花盆底,谁都可以进去,虽然不知道早上的那个人是不是颜思承,但是傍晚的那个,有极大的可能,就是颜思承......”
应杭几乎被这复杂的关系绕晕,“那就是女娲和精卫都在针对曹一知?”
宁行舟接过话,“如果曹潇是学校幕后的人,那个学校里的所有学生都是曹潇的受害者,他们报复曹一知也合理。”
宋元启点点头,“这也是我相互认证的一种猜测,不然我实在是想不通。”
钱万里按摩了一下隐隐鼓动的两侧太阳穴,案件本身就已经足够复杂了,看上去或许还要更复杂,“这又引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关于曹潇的事情,是真是假,到底谁知道这件事,通过什么渠道,能够知道这件事?”
“学生不一定会知道这件事,但是学校里的老师一定知道这件事,”宋元启很快反应过来,“宋游的保险箱里会不会有相关的文档?曹潇的身份应该不会这么浅层,更何况他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如果说他们先从宋游的保险箱里获得了曹潇是幕后主谋的信息,再去曹潇的家盗取他的电脑,这也就说得通了,不然谁会突然之间去一个套空了十年的别墅呢,进去的人还给曹一知留下了一滩尿液,不知道那床已经干了的被子上能不能提取出DNA......”
应杭叹了口气,“曹潇的电脑是什么时候被盗的?有时间吗?”
“那要等派出所的调查,我赶回来上班,不清楚。”
宋元启的肚子因为早上六点起床之后什么都没有吃,大脑还高强度运行了很久,已经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响。
覆盖抗议声音的,是宁行舟开口说话的声音,他从抽屉里找出来了一个小面包,扔给了宋元启。
“那现在我们从哪里开始查,我觉得柳北学和颜思承那要去,另外追查张悦婉和宗继光的下落也不能提供,那个什么马冬至的,还在那家公司吗,要把她也带过来问问,曹一知那边,还有能问出来的话吗?”
一阵凉爽而略带湿意的微风悄然从窗口进来拂过面颊,仿佛是大自然提前送来的雨前预告。
窗外,天空已经悄然换上了它那副阴沉的面容,云层低垂,厚重而密集,像是被无形的手轻轻按压,几乎要触碰到远处那些模糊的树梢。
太阳早已隐匿于云层之后,整个世界被一层淡淡的灰蓝色所笼罩,光线变得柔和而朦胧,给这即将来临的雨幕平添了几分神秘与期待。偶尔,几道闪电在云层深处一闪而过,如同银蛇般划破天际,紧接着,低沉的雷鸣在远处隆隆作响,由远及近,预示着大雨即将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