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启陪着曹一知走到座位坐下之后,纠结着是坐在曹一知的另一边,还是对面,在曹一知身后打转,最后被应杭打发出去给曹一知倒水。
“你不用紧张,”应杭感受到了身旁人的紧绷,呼吸都重了不少,尝试安抚她的情绪,“我们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很明显,这些话并不能帮助曹一知放松,想到接下来可能要经历的问话,曹一知的精神不自觉地紧绷,如果可以,她想要把她的心理医生叫过来,如果不是他在国外的话。
可是既然选择来到警局,曹一知就没有了退路。
她很清楚,有人在逼她出现,在向她‘复仇’,如果她没有猜错,沈然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他们要杀的最后一个。
在这一点上,柳北学可能比她更早知道,可是他自己也身泥潭自顾不暇。
说实话,曹一知非常乐意看到柳北学落到这般田地,可是这也意味着,两个班级之间的斗争,经过了十年的修整期,现在重新开战。
当年尚是高中生的时候,他们就更加占上风,十年之后他们成为了各行各业的翘楚,手上掌握的资源和权力,会成为更强的力量杠杆。
曹一知不清楚昔日的同窗有没有能够与之匹敌的能力,更害怕他们以卵击石,惨败的下场会影响他们未来的人生。
这也是曹一知愿意来警局坦白的原因,她想活着,她也想他们能活着。
十年来,她这个班长和所有的同学断了联系,一是因为她不敢面对,二是因为她知道他们都在把她当做精卫班的叛徒,叛徒现在要再一次背叛他们了,不过在这之前,她终于可以将这么多年来藏在心底的沉重巨石卸下来了。
或许精卫们如果不反击,她可能就会一直这样,孤独地借着过去的月光,一辈子阴湿灰暗的,过着自己分享了一半的人生。
精卫班是她一生的枷锁,也是劈开枷锁的大斧,不过这门大斧,劈开了枷锁之后,也在往她的面门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