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叹了口气:“我们厂现在就很困难,原本吉春羊毛衫厂的羊毛衫还是国优品牌呢?可自打改革开放以后,南方的羊毛衫企业率先引进了国外先进技术,现在无论花色和质量都把我们甩在了后面。
你现在去三商店看看,我们厂的产品都给摆到角落里,连个问的人都没有,要是我也会买广东或者上海羊毛衫,那多好看啊?我们厂现在开支都靠着市里拨款,这么下去真够呛了。”
三个人端着酒杯都陷入了沉默。
魏翔的搪瓷厂是街办企业,最先破产了,现在陈静的羊毛衫厂也陷入了困境,李沐像是已经看到了药厂的未来,江城美喝在嘴里都是苦的。
魏翔一看气氛不对端着酒杯一笑:“沐子你发啥愁,羊城你有公司,东市你有门市房,就是啥都不干你也饿不死,哥们以后还得借你光呢。”
李沐苦笑了一下:“我要是光想我自己还说啥,可药厂那么多职工,还有我妈他们那些退休的,真要是厂子垮了你让这些人咋办?我好歹也是个副厂长,能不为工人以后想出路吗?
药厂改造的报告都打好几回了,局里一直没态度,估计也真拿不出钱来,没钱厂子咋革新?不改革不就得像羊毛衫厂一样,等着被淘汰吗。”
陈静也是一脸无奈:“我听说我们厂也给纺织局打过几次报告,我们厂要想改革需要的钱更多,几乎所有的线全得重新弄。”
魏翔举起酒杯跟李沐碰了一下:“算了别想了,这些事儿不是咱们小老百姓能解决的,政府咋也能给老百姓找条出路,咱们能把日子过好,把老人孩子安排明白,就算是支持国家搞建设了。”
这顿酒喝得仨人都很郁闷,等出饭店天都黑了,李沐自己顺着河南街往东市场走,看着黑乎乎的河南街心里不是滋味。
同样是商业街,上海的长江路,羊城的上下九晚上都灯红酒绿,大东北的经济振兴,到底啥时候才能真正落到实处?
想到药厂的事李沐更头疼,他已经决定去羊城跟丁贺商量一下,把参芪口服液的专利拿出来投产,缓解一下三宝酒的压力,那样的话药厂还能挺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