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岭南的荔枝?”
崔寄瞧着阿璀推到自己跟前的一碟子堆在冰块里头的荔枝,这数量看起来不多,但不用想,估摸着今年到宫里的荔枝大约都在这里了。
这荔枝虽在岭南不算新鲜稀罕物,但因地理气候因素,出了岭南便是件稀罕物了。
前元时不知何时竟风靡起此物来,内廷甚至为采办荔枝,专门置了荔枝使,就是为了将千里之外的荔枝新鲜地运送到金陵来。
但荔枝这果子,一旦离开枝头,不过一二日功夫,便色香味俱改,往往运到京中的荔枝,也只有十之一二还能吃。
所以那些荔枝使们,往往为了保证荔枝的新鲜,常常会直接砍了树。这样果子不离枝头,便能保存得长久一些。
如此劳民伤财的荔枝使,晏琛在刚登基的那年便废除了。
所以金陵宫中这一二年恐怕也没见到几颗荔枝,倒是难得的今年竟然在阿璀这里瞧见了这么些。
崔寄不免想着,或许是那位宠爱妹妹的皇帝陛下专门想着法子,从哪里弄回来的,倒也并不在意。
横竖陛下不愿劳民伤财,但自己掏钱想法子让人给好容易寻回来的宝贝妹妹弄些果子吃,有什么不可的?
“不是岭南的,是巴蜀那边涪州产的。”
以前在蜀中时,涪州离得并不算远,所以每至荔枝成熟的节气里,总还是能吃到不少荔枝的。
所以阿璀瞧着今日送来的这荔枝,只看外皮果壳,便能瞧出应该是涪州的品种。
阿璀挑了颗看起来最大最新鲜的,塞到崔寄手里,示意他快尝尝。
崔寄接过,拿在手里,笑问:“你今日这般殷勤,必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
阿璀便盯着他,笑道:“那崔兄长快吃了,吃完我求你帮忙,你便不好推辞了。”
崔寄无奈,果然在阿璀盯着自己的灼灼的目光下,将那荔枝拨开吃了。
阿璀瞧着他吃了,又剥了两颗,放在小碟子里,淋上酪浆,推到他跟前。
然后才从桌上托盘下掏出一张压着的纸,递给崔寄。
崔寄接过一瞧,抬头问她:“这是新制的水车造价?”
阿璀点点头:“我无法判断其合理性,先前给阿兄看了,阿兄说让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