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集如今正兼着尚书左仆射的职,这王行谨作为尚书左丞,事情既然牵涉到自己的上官,他自当避开。”晏琛看着瞿途塘,倒是面色如常,只是问出的话也足以让他不安了,“只是,朕不明白的是,作为负责此事的大理寺的主官,方建德都还未曾这般积极地来请旨搜查良国公府,你这兵部的,倒是这般急切?”
“臣……都是朝堂中事,况且此事是臣先发现端倪,然后才呈报大理寺的,此事也算因臣而起,臣自然多加关切,也是希望能有个结局。”瞿途塘并不是个善于言辞的,况且有晏琛方才那抢先的一问,已经打乱了他今日来此之前心下反复演练的节奏,所以这话其实答得似是而非。
晏琛听了不置可否,甚至都没再继续说话。
这样突然的安静,反而让瞿途塘更加不安。
他本欲再说几句话描补一下,却听到对面一直安静坐着的崔寄突然开口,说的竟是另外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听闻瞿公日前与徐公定下儿女亲家,不知是怎样一桩良缘?”
崔寄这话似乎只是在闲聊缓和气氛,瞿途塘慢慢松了口气,暗暗打量了上首晏琛一眼,见陛下神色如故,才复笑向崔寄道:“是我家长女与徐公家嫡次子的婚事,如今六礼已经过半,等过了五月里便要正式成礼了。”
“原来竟是这样一桩好婚事,我这大半年一直在外竟然未曾听闻,来日成礼,我定当登门贺喜,瞿公可莫要不欢迎我啊。”
崔寄说起客套话来还真的很是客套啊。
但瞿途塘却未曾听出丝毫不对劲,还甚是自得地笑道:“当然当然,若得崔公登门,实在是吾女的福气,届时怎敢不亲至府门迎候?”
瞿途塘虽与朝中新贵不对付,但对崔寄这位两边都靠又似乎两边都不靠的朝中第一人,确实有几分想要亲近的心思。
“瞿公既然与徐公将成儿女亲家,想必也多知道徐公家亲族关系,我倒是有件事情想请教您,听闻尚书左丞是徐公嫡妻的族弟,不知道可有这么回事情?”
崔寄既然问出这话来,自然是确定王行谨与徐节的这一层关系,而提起这话,试探有之,提醒有之。
而瞿途塘听了这话,所表现出来的神色,却是显然并不清楚此事的。
但他再怎么不擅筹谋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听不出崔寄话里的意思,很显然若此事为真,徐节明显就是对他有所隐瞒的。